迎春听他如实说,脸上惊喜之色乍现,世人容貌相似者千万,有特征者不多,位置位置一模一样者更少。
他这么说,没准就是姥姥呢!迎春追问:
“小和尚,你可曾听他们说话,去哪里,做什么?”
妙悟想了想,认真答道:
“有,我听他们说压送货物乃夏将军家私,夏将军在临安城购买一座宅院专门用来存放这些家私,之后他们还会去趟汴京。”
夏将军?去汴京?货物便是家私,临安城大宅院用来存房家私,那么他们再去无货可压便是压人了,去汴京一定是压送那位肖似姥姥的妇人……
夏将军,夏丹青?如若真是他,那妇人必然是姥姥无疑。
呵呵,她爹一语成谶,要真是夏丹青撸走姥姥,看来他也在寻那东西下落。
迎春陷入沉思,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回荡,她爹与夏丹青同年入伍,两人旗鼓相当武艺高强,在军中屡建奇功,一路从无名小兵升至仁勇校尉。
因她爹本就是行武世家出身,在战场上救过几次夏丹青,他便求着她爹结拜成异性兄弟。
这些都是她小时候,她爹无事抱着她坐在院中说给她听的。
夏丹青是她爹最好的兄弟,当年,若不是她爹义字当头,死的就不会是她爹了。
哎,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别人想杀她轻而易举,大金那边的探子这几年找她找得好苦吧!
说来还要感谢当年劫持她们的蒙面人,若不是他们误打误撞,恐怕她和姥姥早就被金人抓过去严刑拷打,逼问藏宝图下落了吧……
落在吓丹青手里,起码不用担心会被虐待,若他还有两分良心的话。
妙悟盯着迎春侧脸越看脸越红,他一点也不觉得她左脸胎记可怕,相反,他发现她眼睛长得好美。
秋波流转,睫毛浓密纤长,她在想事情,聚心凝神脸上神情肃穆,无端让他想起偏殿中那副宝相庄严的观音挂像,叫他以后如何敢看观音。
……
“你们俩靠那么近干嘛!”
沈浪插着腰气呼呼地立在院中,吓得迎春和小和尚双双回头,妙悟更是红着脸手都不知往哪放,像做错坏事的小孩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哼,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瞒着我不叫我知道!”
他上来朝围着妙悟打转,手里还不老实翻着妙悟袈裟,妙悟被他闹得羞愤欲加,再不出手制止,迎春觉得小和尚快要哭了。
“行了行了,别翻了怀安!”
她一把拉过小和尚藏在身后,一手拦住认定妙悟身上藏着玩具的沈浪。
推推搡搡间妙悟趁机溜走,剩下迎春苦口婆心劝沈浪,他们没背着他玩好玩的,他们在谈事情,沈浪不相信,迎春只好答应他明日进城给他买风车,他才作罢。
小和尚妙悟躲在佛堂对着菩萨念经,六字箴言字字皆不过心,脑里心上全是迎春掌心触感。
她的手并不细腻,甚至比他的手还粗糙,砂粒般摩挲着他的手腕,被她摸过的那截如炽火烧。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一念丛生,换三生迷离烟火,彼时小佛陀不知自己动了凡心,缩在蒲团前向佛祖忏悔,后背蝴蝶骨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