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余府啊?祁兄住的,不应该是祁府吗?”我望着府匾,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可能之前是余府,他刚买下,没来得及换牌匾吧。”怡余也装模作样地与我解释道。
“哦,能被祁朗看上,那这房子应该很不错吧。”我的脚底如灌了铅般沉重,每抬起一步,便要费足力气。
原来要烧尽心事,才有往事如烟。
怡余牵着我进了余府,进屋后,见身后的府门沉沉关上,我的心里不由地轻叹了口气:祁朗啊祁朗,为什么要在事后执着呢,明明一切都过去了啊。
前头的祁朗转身望向我,见怡余紧握着我的手,他冷冷道:“许久不与怡兄切磋了,不知怡兄可愿与我一试?”
胜者哪会将败将放在眼里?怡余懒得理祁朗,听闻这话也只是偏过头望着我道:“你困不困?我听你的。”
“那咱们睡觉去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打架,幼稚!”我朝怡余比了个大拇指夸奖道:“今日不错,成熟稳重!体贴入微!”
“娘子教的好。”怡余讨好地朝我笑了笑。就差像小狗般蹭蹭我的脸颊撒娇了。
真是托情敌在场的福,为了气祁朗,怡余简直对我言听计从,也不贫嘴了!
“祁兄,我们今晚住哪?麻烦寻人带路。”我笑着指了指四处道:“今晚多谢收留了,别说,这府上还挺气派的。”
我们就像一团棉花,任多大的力气锤入,皆回以云淡风轻地无力。
“一个住东,一个住西。家里仅剩这两间屋子。”祁朗微皱皱眉头望着我。
“娘子想住哪边?”怡余一口一个娘子,叫的热血激昂。
“随便啊,住东边?”我继续假装不认识这间宅子,随意问道。
“行,那我们就住东边吧。”怡余朝着一旁的下人喊道:“麻烦带路。”
“你们要住一间屋子?”祁朗愣在当场,不确定问道。
“当然,如胶似漆。分不开。”怡余理直气壮道,见祁朗脸色不善,他趁我不备,不怕添油加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若不是有祁朗在,我肯定是要掐死怡余的,可一回头看到祁朗一副被雷劈过的死样子,我心里不由地暗爽,便想让他也体会体会当初我看到他与宋雅亲密时的心情。
“有人在看着呢,回房里再说。”我娇羞地靠在怡余肩上,环绕着他的腰身,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大概是我演技太好,怡余的眼神也越发温柔起来,他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那吻烫进我的心间,惹的我忍不住一颤。
过头了过头了。不该跟着怡余愈演愈烈,我眨了眨眼,转过头望着祁朗笑道:“房间在哪?”
“在哪?”怡余也紧跟着我得瑟地问了回去。
“怡余,我倒没听说你何时成过亲?怎么,是她不值得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吗?”祁朗见我们招招回闪,语气轻蔑地讽刺道:“你的真心相待,难道就是在无名无份之时,毫无负罪地行苟且之事?你还真是会爱一个人。”
“你!”怡余气愤地冲了过去,倒是我遭遇羞辱一时落魄,抬手想拉时怡余已经飘了过去,与祁朗打在了一起。
两个男人放肆挥泄心底的气愤,刀光剑影,招招不留情。
望着两人扭打,明明是如此能做实我魅力的场面,可我看着却只觉得心底悲凉。
我知道,祁朗不想我与怡余同睡,这一夜势必不肯罢休。瞧着怡余的招数,皆在上风,祁朗虽微弱,却也不肯退让。
何时是个头呢?站到腿酸,我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靠着柱子忍不住打起瞌睡。
奔波了许多天,早已累到身体不济,夜里的风有些冷,吹的我头昏脑胀,我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小姐,要不我扶你回房休息吧?”一旁的丫鬟近我身边搀扶我道。
“不用,你给我拿床被子来就好。”我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沉到似乎是不能睁开,声音如蚊细。
左右有两名丫鬟前来扶起我,我想推开却又无力,我抬眼望见有十来人围困了怡余,将他逼在院中,无法抽身。
“小胡!”我听见怡余朝我怒呵道,可我被人架着离开,早已身不由己。
“我困了,先去屋内休息了。”我听见身旁的丫鬟替我回道,那声音与我别无二致,听着令人心惊。
大概是祁朗早吩咐好的,那丫鬟竟直接将我带去了我曾经的闺房,房里的陈列都是我离开前的样子。——处处喜庆,那时我正迎接大婚。
“送我回去,你们要干嘛?”我握紧拳头企图以指甲掐醒自己,可浑身乏力,效果甚微。
“小姐,奴才们为您沐浴更衣?”那丫鬟静静地望着我,冷静自持,将我的表现尽收眼底。
正说完,她们便开始小心脱换我的衣服,并乘机拿走了我的所有东西。
我昏昏沉沉,时晕时醒来。似是闻到了幽香阵阵,又似是听到了有阵阵沉闷地骚动声,我想睁开眼瞧瞧,却怎么也睁不开。我知道:我这是上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怨恨祁朗,那一夜我又做了梦,我梦见灵愉岛前,他穿着一身红服,站在门前阶下,见我出来,他向我伸出手,我对他恶语相向赶他离去,他不肯,偏要等我。
唢呐喜乐沸反盈天,我转身想去找怡余,却听见一阵破风声。怕被偷袭我赶忙转身,却见远处飞来一把箭,直射进祁朗的心脏。
“不要!”我惊醒而来,却见四周是石壁洞天,我竟然被人搬换了位置。
倒也并不意外。我试图冷静分析:祁朗相信怡余的软肋是我,可于我而言,却不敢妄言祁朗的软肋是我。抓住我是祁朗要的结果,只是不知他是为了逼出怡余插入京州的势力,还是真的......在乎我?
听闻动静,我抬起头,便见临刀端着餐盒进来,见我满头虚汗,他掏出手帕递给我。
“干嘛抓我?”我抬起手臂,才发现自己虚软无力,也不知是那迷药未散,还是他们又喂我吃了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