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过了多久,可能是感觉到了水中的凉意,迟晚慢慢清醒过来,周围的空气里似是萦绕着一股淡淡花香,隐约能听到外面稀稀疏疏秋雨落下的声音,风吹着窗边的纱慢轻轻的摇着,透着点点的不真实。
这一觉睡得好长,不知是不是在浴缸里躺得太久了,迟晚觉得浑身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难不成是在冷水里待的久了,给冻着了?
“小姐,水凉了,奴婢再给您添些吧?”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声音,听着声音年纪不大奶声奶气的,也还算舒服。
‘小姐?家里什么时候来了人了?还这么客气。’睁开眼,循声望去,恍惚间看到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了件淡粉色的衣衫,头上梳着两个小髻,虽说还没长开,但瞧着也还算干净可爱。
不过这装扮,不像是正常人家的孩子该有的装扮啊!恍惚间心中顿时慌了起来,立马坐起环顾四周,本来的浴缸变成了木桶,欧式窗帘也变成了纱幔,这样的装修,和古装电视剧中如出一辙,甚至更加精致,这·····
“小姐,这是怎么了,若是水凉了,奴婢再给你加点热水便是。”
“我……”
此时的迟晚明显是有些慌张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配置,万年难得一遇啊,怎么偏偏就被她遇上了呢?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和害怕抑制下去,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些,“不…不用麻烦了,我有些许头疼,先扶我起来吧。”迟晚还停留在现实的冲击下,反应不过来,但从头部传来的真切疼痛感,却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由着这陌生的小丫头服侍着穿好衣服,回到床上,望着这室内的一众摆设,迟晚心都凉了半截,当真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很快就有了睡意,便索性不再理会,兀自睡去,正所谓眼不见为净,说不准,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随后伴着秋雨,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了,依旧是昨天的那个小丫头,端着一些吃食进来,不紧不慢的开始同候她穿衣起床,小心梳洗。
“嘶……”
“小姐可是碰着伤处了,奴嫂该死,都怪奴婢不小心,伤着了小姐。”
“无碍,不关你的事,我只是太过用力不小心扯到了罢了,不必自责。”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从小在义务教育和人人平等的观念熏陶下长大,迟晚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适应现在这个情况,以至于小丫头刚上手想给她梳头之时,便下意识往后一退,撕扯到了伤口,生疼。
“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说话间,小丫头已经双膝跪地,瑟瑟发抖,害怕的紧。
“你不必如此,我只是突然有些不适应罢了,快些起来,天凉,免得冻了膝盖。”
“谢小姐。”缓缓起身,重新开始给迟晚梳发,“奴婢尽量小心些。”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人看到,倒是有些许喜欢,只是,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个身体会受伤,魂穿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迟晚思量着,不知所以。
“我好像,不记得许多事了,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些什么?”迟晚背着小丫头尝试性的开口试探着。
“小姐不必着急陆太医说了,小姐这次伤着的是脑袋,不免会伤了记忆,初时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只要奴婢们好好的服侍小姐,按时给小姐吃汤药,过不了多久小姐就会记起来的。”
小丫头不紧不慢的一番话,真是差点让迟晚笑出声,这个陆太医倒是个厉害的,这失忆的剧情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去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假装。
“既然这样,我便也不多问什么了,你只简单跟我说一些现在的局势便好,免得到时候,外人问起什么来,我应答不上丢了脸面,且先说说你吧!”
“是,小姐。”小丫头开口应承,后走到一旁取了个精致的木盒子,回过身继续道:“奴婢生在冬天,所以爹娘就起了个名叫冬儿,是自小就跟在小姐身边长大的贴身丫鬟。”
‘冬儿,倒是个可爱的名字。’迟晚心想着。
“咱们家姓司徒,老爷是当朝的太傅,为官清廉,夫人是陈国公府的嫡女,名唤陈婉,对待我们下人极和善,小姐是咱们司徒府的嫡女,名唤司徒意,上年刚满了十五及笄,从陈国公府接回来,上头还有一位嫡长兄唤司徒白,年长小姐五岁,咱们府里啊,没有姨娘,也没有外生的少爷小姐,所以像其他府里那些俺膝的事,并无发生。”
小丫头不急不慢的说着,脸上尽是自豪之色,可见这司徒府人员关系还算明了。
‘没有姨娘,兄长也是一母同胞的,如此一来,就排除了家里人陷害的可能。’
“旁的倒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我这额头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这不像是一般的撞伤,倒像是,我有意为之。”迟晚摸着‘自己’的额头,伤口被抱扎着,若是意外,最多伤在左前额或者右前额,定不会如此刚好的伤在正前额上,这定是‘司徒意’有意为之的,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古人常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伤之,到底是什么让‘司徒意’宁愿不要性命也要反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