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工匠已经在按他的图纸磨透镜了,据书上所说,透过跌加的透镜可将芥子放大如巨山。
若是此物能出,到时候亲眼所见便是。
想到工匠,喜猛地想起来一件事。今早好像有匠人说,他那骑马之物已经造出来了一个了。
“老将军,您先等会儿,我有个好物什还请您看看!”喜说着,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
麃公看着喜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是公乘之爵,少府之职了。还是这般冒失。”
说着,麃公拿起琉璃酒壶,晃了晃壶底,叹了一口气。
正要倒酒,眉头却猛地一皱,放下酒坛。右手握拳,熟练地在胸口锤着。
直锤地胸口咚咚作响。
好一会儿,眉头才重新舒展开。
“唉哟,老妪又念叨着不让吾喝酒咯!罢了罢了,不喝了!”麃公唏嘘道,没有半分犹豫地放下了左手的酒杯。布满了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右手又轻轻在胸口拍了拍。
似是在安慰那已故多年的亡妻。
“老将军,吾回来了!”喜手里攥着个物什,急匆匆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哟,这是何物?”麃公扬了扬眉,那只独眼中满是疑惑。
喜的手上,是一对银白色的物件。似是一个圆形的箍,但却是半截细,半截宽粗,最宽处足有手掌宽。
而且上头还系着粗绳。
一时间,麃公还真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什。
“具体叫什么,吾还没想好。”喜说着,坐回了椅子上,双手各拽着一根短绳,两个环就坠在了身前。提起腿,一脚踩着一个。
那宽宽的两截铁片,正好托起了脚掌。
麃公皱了皱眉,瞪着独眼好好打量了一会儿。
心中好像有了点什么想法,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到。
喜解释道:“我想了想,此时控制战马实属不易。但若是将此物悬在鞍的两侧……”
听喜说到这,在军伍中混迹了一辈子的麃公一下子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到底有多高。
这完全是一个不逊色与轰天雷的物什!
“快快快,给吾看看!”麃公急切地呼道,似是抢一般直接从喜的手上夺走了那两个物什。
喜的双脚还踩在上头,猛地被拽了一个趔趄。
麃公根本没有注意到喜的反应,双手微微颤抖着,在这上头轻轻抚摸着,似是在抚摸着心爱姑娘的脸。
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场面,万千秦人骑在马背上,随着马的跑动,不断地颠着身子。控制着胯下战马,如一道洪流,直接冲进了敌阵。
人马一体!
多少骑士追求一生也无法做到的人马一体,现在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了。
滴答,一滴浊泪滴了下来,落在那物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在喜震惊的眼神中,这个为大秦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将军哭了。
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