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容文文推容娴娴这件事,雀氏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赵嬷嬷一口咬定是容文文推的,雀氏对此也无可奈何,若是她再三质疑,反倒显得他们长房有心推脱责任。
雀氏身为容文文的亲娘,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女儿没有推容娴娴。
容文文随了容玄伯,自幼时起力气便比别的小孩子大,性子还有些霸道。
别看她长大后那么照顾容娴娴,颇有姐姐的模样,小时候可是个小霸王,常常欺负容娴娴,经常把容娴娴欺负哭。
再说了,小孩子玩耍时推搡一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件事,长房只能这么认下了。
却不曾想,多年后还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当年那件事发生后,赵嬷嬷因看护不周,被送去了庄子做粗使婆子。
说到这,便不得不提一下赵嬷嬷的身份——赵嬷嬷是谷氏娘家带过来的人。
她到了庄子后没多久,便被悄悄送回谷氏的娘家去了,回到谷家,又当了一个管事的嬷嬷。
这事雀氏后来也知道了,只当是谷氏徇私自己的娘家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前阵子,赵嬷嬷的女婿醉酒后,将这事说给了自己的友人听,就此传了开来。
原来是,赵嬷嬷的女儿是谷家的家生子,在谷氏娘家当丫环,赵嬷嬷为了提点自己的女儿,曾将此事告诉过她,她女儿守不住秘密,又告诉了自己的丈夫,这才使得此事重见天日。
不仅如此,八卦小册上还暗指,谷氏对此事也知情,甚至极有可能是幕后指使者,为的是占长房的好处。
容文文听完来龙去脉后,拿过八卦小报,沉默着将上面的字来来回回地看了许多遍。
容玉也没说话,只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容文文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
她难过吗?不难过。高兴吗?也不高兴。像是唏嘘吧,又不像。遗憾吗?又有些许。
兴许,还有些些的释怀。
她可以释怀了吗?——二妹妹的眼盲,不是她害的。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内疚了。
可是,如果可以,她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去拉自己的二妹妹一把,这样……二妹妹就会好好的了。
这么一想,她好像又有些许难过。
容文文瘪了瘪嘴,朝容玉伸出手来,“抱抱。”
容玉将她整个人像孩子一样抱起,放在自己怀中。
容文文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一脸受伤的模样。
但很快,忧伤的情绪便被柔软的触感吸引去了——
玉姐姐的胸好软呀,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
容文文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咦?还水水的?
还欲再戳,被容玉一把抓住手腕,头顶传来有些冷的声音,“别仗着难过,就胡作非为。”
容文文“哦”了一声,乖乖收回了手。
容文文在他怀中窝了半日,忽地生气道:“好过分啊!我要去找我二婶算账!”
终于想起来了。
且说谷氏这边,已是焦头烂额。
秀才的事一出,她这个当主母的名声已是有些不好了,只好逢人便解释,她也不知道秀才是这样的人,还有,那秀才是容娴娴自己看上的,与她无关。
这解释虽有几分勉强,但众人也能接受。
可容娴娴眼盲一事,她却是长了几张嘴都说不清了,只好风风火火地回了娘家,亲自抓了赵嬷嬷过来审问。
容文文去将军府讨说法的时候,赵嬷嬷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认下了,还被打了板子,血肉模糊。
谷氏开口,说了一大堆自己有多无辜的话,最后才道已经将赵嬷嬷发卖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赵嬷嬷,容文文也不好说什么。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之事,谷氏是否知情,是主谋,还是顺水推舟,都难以追究了。
但说来说去,此事谷氏到底不占理。
容文文喝着茶,一脸淡定道:“既然当年的事与我们长房无关,那当年我们长房的出的钱,是不是当还了?”
谷氏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这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