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还没回来,容文文等得心急如焚,只能抱着奶黄干等,都快把奶黄的狗头给薅秃了。
她一听到容玉回来的声音,立马就将奶黄放了。
奶黄如蒙大赦,立马钻进了自己的狗屋,不肯出来了,它感觉自己头顶有点凉飕飕的。
容玉刚踏入院子,容文文就拿着张纸跑了过来,将纸往她手里塞,“玉姐姐,我上了八卦小册了,你快帮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容玉心下了然,接过将纸展了开来。
容文文背过身去,捂住眼睛道:“好消息你立刻告诉我,要是……要是坏消息,你想好后再告诉我!”
容玉简单扫了一眼,正要说话,容文文又拉着她入屋,“等我找个地方坐好,免得晕过去。”
说是坐,容文文回到榻上,却是找了几个软枕垫在自己身侧,然后躺了下去,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闭上双目,一副安息的模样,“好了,你说吧。”
容玉见了她这模样,只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在她身侧坐下,缓声道:“这上面说的是你和二小姐幼时的事。”
容文文一听,就睁开了眼,“我和二妹妹?”
幼时的事?说到这,容文文就不免想起了容娴娴的那只盲眼——容娴娴的眼是她弄瞎的没错,可是八卦小报为何要旧事重提?
“二小姐的眼,不是你弄瞎的。”
“什么?”容文文一听,猛地坐了起来,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她想拿过容玉手中的纸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但又有些不敢。
容玉继续道:“这上面说,当年是谷氏身边的嬷嬷没看护好,容娴娴自己摔倒磕到了几角,才致眼盲。那嬷嬷怕受罚,便推到了你头上去。”
容文文听后,呆了半晌。
当年她不过两岁,发生了什么事,自是记不清了,但那时的事,却是听柳嬷嬷详细提起过的——
当时是二房的方姨娘要生了,却有些难产,她娘和谷氏都过去了,只留下柳嬷嬷看着容文文,还有谷氏身边的赵嬷嬷也留了下来,负责照看容娴娴。
姐妹俩在榻上玩耍,容文文玩着玩着,将一个小绒球丢到了窗外去。
柳嬷嬷出去捡,可才刚走出屋子,就听到里面传出突然的嚎啕声,她连忙折了回去,就见赵嬷嬷脸色惨白地抱着大哭的容娴娴,她一只手捂着容娴娴的眼,有血顺着她的指缝直往下流。
一旁的容文文,许是吓到了,只怔怔地看着几人。
柳嬷嬷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可赵嬷嬷却什么都没说,慌慌张张地抱着容娴娴去找大夫了。
柳嬷嬷问容文文发生了什么事,容文文年纪小,话也说不清,只指着榻几,“妹妹……摔摔。”
当时,柳嬷嬷还以为是容娴娴自己摔的,可赵嬷嬷却说,是容文文推的。
她说得板上钉钉的,说容文文自己的小球丢了,要抢容娴娴手上的,容娴娴不给,容文文便推了她一把,这才使得容娴娴撞上了榻几。
赵嬷嬷说起这事时,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大半日了。
雀氏问容文文的时候,容文文也答不上来,估摸着都想不起上午发生的事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谷氏开口问道:“文文有没有推妹妹?”她一边说,一边做了个“推”的手势。
容文文见了,跟着做了个“推”的动作,口中说道:“推!”
当时雀氏脸都沉了下来,容文文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学人说话动作的时候,谷氏这不是在故意引导她吗?
等容玄伯和容青仲兄弟俩一起过来问的时候,容文文还当着众人的面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推妹妹了。”
如此一来,还真的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了。
容玄伯见状,话不多说,对容青仲和谷氏道:“文文年纪尚幼,子不教父母之过,娴娴的事,我们夫妻俩会负责。”
容玄伯给容娴娴请了最好的大夫,甚至还请来了宫中的御医,可医治了大半年,容娴娴还是只能剜掉眼珠子保命。
小姑娘瞎掉了一只眼,可是影响终生的大事。
刚开始,容玄伯是打算将容娴娴过继到自己名下的,但雀氏觉得有些不妥,他们长房已有嫡女,无端端过继个二房的庶女过来,反倒有几分“此地无银”的嫌疑,最后长房和二房商议好,将容娴娴过继到谷氏的名下。
雀氏开给二房的条件也很丰厚。
容玄伯和容青仲是兄弟俩,容青仲不敢和兄长要什么,谷氏却是个贪心的,雀氏本打算给谷氏两间铺子和一笔钱,谷氏收下了铺子,却不要钱。
她眼红雀氏的嫁妆,知道雀氏的库房里有许多珍贵的首饰,便提出想从她库房里挑点首饰,将来好给容娴娴添妆。
雀氏也好说话,让她自己挑三样。
谷氏贪心,入了库房,直接就挑了三套完整的头面,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一百多样首饰,雀氏对此也没说什么。
不仅如此,长房还负责了容娴娴的余生,这些年来,容娴娴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着嫡出的标准,由长房那边出的,雀氏连嫁妆都为她备好了。
对此长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容文文推容娴娴一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便是容文文当年是无心之举,也容易落个残害姐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