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不语这样的女孩不是大多数人会喜欢的类型。她不讨喜、不求全,性子清冷、少言寡语。一众熙攘中,她也能独自沉静。自然少不了别人误解,生恨。
还是稚童时,她便喜欢在一大家子聚会时,捧着一本书找个安静的角落,自享时光。
舅舅家的妹妹就常常因而和她闹别扭,一把抢过她的书,怒骂:“你老看什么书?也不跟我们一起玩!一会我爸回来看到你看书又得骂我不爱读书,不许看了!”
想是这种无辜招人恨的秉性那时便生了根,她早已成为习惯,更加不爱辩解。
偏偏老天厚爱赐她生就一副好皮囊,不算极品,配上她这恼人的秉性,她想隐没于人群不被关注,也难。
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出自己最大的善意,却往往成了别人眼中极大的恶毒。
同病相怜,方知彼此。
安子了在自己家中因为从小生病,也成为异类。长辈父母的关注导致他与游不语有着极为相似的情感经历。
正是因为如此,游不语所有的情绪都被安子了尽收眼底,他们俩不需要交流,尽会彼此。
回想那天带游不语回家,自己老母亲的所作所为,安子了深觉对不起游不语,自责不已。既然早已预料到结果,为什么没有早做防范?自己怎会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安子了一直觉得无人能将自己拉出情绪泥潭,直到他认识了游不语。
拯救她,就像拯救自己即将终结的人生。
如果你有幸,偶遇另一个性别的自己,你会不会爱上自己?
安子了无数次问自己这个问题,每次答案都是:会。
游不语就是他这一辈子最想要的女孩,非她不娶。他思来想去,若想根本解决问题,只有勇敢面对亲情放下自己跟母亲谈判。
安子了忽然出现在家中,面色凝重。何姝自然知道他的来意,开门见山:“别跟我谈你那小女友,她在你之前的黑历史我已经调查过,不想听你洗白。”
“我不想以死要挟,那很没风度。我只想说,就算有罪之人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
安莫老远已经感受到母子之间的剑拔弩张,两个都是他最重要的人,稍作思量,只是和稀泥已经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他表情严厉,有些斥责般说:“跟你妈妈讲话柔和一点,注意态度。”
转而对自己妻子说:“姝妹,我早就跟你谈过小游姑娘的事,你既然不相信我说的那何妨听听儿子的。邝致远毕竟是个外人,你看看他现在对待安静母子,应该自己有所判断。”
老公的话何姝暂时接下,她保留意见:“了了,她跟邝致远相处七年,什么事都会发生,妈妈是过来人。虽然说现在时代进步,社会也开放了很多,但我还是不能从个人角度接纳未来儿媳的过去,你晓得不?”
言外之意,你试想天下妈妈谁希望自己儿子是接盘侠?
“我不知道你的信息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我更不愿意因为你这陈腐的观念而去辩解,对我和不语的感情简直是一种侮辱!邝致远的卑鄙无耻已经大白于天下了,你还宁愿相信他而不信自己儿子?”
何姝情绪也激动起来,看来儿子已经完全被洗脑:“就是因为邝致远是这样的人,我才不相信他们之间干干净净!”
安子了本想告诉母亲他遇到的女孩有多懂自己,有多善解人意,可遇不可求。如今看来,亦是徒劳。
那个难忘的夜晚,他们因为珍惜彼此留了一份纪念,如今不得不拿出自证清白实属侮辱。
他羞红了面容,拿出那块手帕,当着父母的面小心置于桌面拿出手机拍照,微信转发一气呵成。
然后从容收好,丢下一句:“我绝不放手,非她不娶!”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