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调查那个小男生的身份对陆眠而言并不是难事。
很快他便知道了,对方叫白嘉钰,深城人和薛景言,自己一样,都是同级毕业生。
长得倒是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陆眠这么想着并没有着急亲自出手。
想必操场那一照面之后,薛景言必定千方百计给白嘉钰打预防针,诉说两人的不对盘,白嘉钰但凡有些智商,便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示好。
再者想破坏这两人的关系也不一定要他亲身上阵。
陆眠保持着惯常的妥帖微笑,在某个室友顺嘴提到,最近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一直和陆眠竞争校草之位的薛景言,竟然被一无名小卒拿下,不知道他这个哥哥有没有什么感想的时候假意苦恼地皱了皱眉。
“他毕竟是第一次恋爱,没经验,分不出好坏。我还挺担心别人看上他薛家二少爷的身份,加以利用。”
室友一下子嗅到八卦的味道把头凑近,兴致勃勃。
“你的意思是那个莫名其妙横空出世的小男朋友,就是图他的钱?”
陆眠摇头:“空口白牙,可不能随便给别人下定义我只是有所怀疑,并没有实质证据支撑。”
室友一拍桌子,显然胃口已经被高高吊起。
“那简单啊!钱我也多的是,让我去试试他,怎么样?”
说着坏笑两声。
“万一真被我成功挖了墙角,证明薛景言看走了眼,被人当成提款机,冤大头,到时候,咱们可就有乐子看咯!”
陆眠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薛景言有自己的小圈子,他当然也有。
实际上,比起有名无实的薛家二少,他这个百分百会从陆林风手中接下薛氏的真正继承人,才是不少新贵子弟想要巴结的对象。
这个室友,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虽然论背景,肯定比不上薛家的底蕴,但金钱方面,超过彼时仅仅是大学生,且在家中并不受重视的薛景言,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和薛景言的那帮狐朋狗友逮着机会便痛骂陆林风一样,巴结陆眠的人,自然也会想方设法挤兑薛景言,打压对方的气焰。
舍友见陆眠如此表态,同住四年的了解,立即明白,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对于自己能想出这么个点子讨陆少爷欢心,十分沾沾自喜,摩拳擦掌,势必要把薛景言的小男朋友一举拿下。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位也算得上实打实的名流圈贵公子,对白嘉钰展开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势。
送花送表送豪车自是不必说。
横幅热气球烟花表演,乃至买下学校附近广告屏的全年使用权,各式各样烧钱的表白方法都来了个遍。
可以说,一切有钱少爷追人时,豪掷千金不惜代价的气派,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高调得过于夸张,把薛景言气得七窍生烟,好几次下课的时候堵在班级门口,嚷嚷着要和贱人决一死战。
舍友也是个脸皮厚的,义正言辞指责道:“又没有结婚,你还能阻止别人喜欢他?怎么,把他当你的所有物,附属品?我只是表达对他的好感,也没让他一定要回应,有什么错?”
薛景言脸色紧绷,险些把牙关给咬碎。
偏偏这家伙狡猾得很,确实没踩到底线。
表白的时候每每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狗样子,被拒绝了也仍然不失体面,屡败屡战,越战越勇。
那般明目张胆的行事,最大的作用,怕就是拿来恶心他这个正牌男朋友了。
薛景言到底是个要脸的人,双方也都在上流圈子里,不好得罪死。
自然干不出雇一帮打手,把人套麻袋痛揍一顿解气的事。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把白嘉钰看得更紧。
那一个月,除了上课,几乎是寸步不离守着自己的男朋友。
一副但凡有不长眼的玩意儿敢靠近,就冲上去拼命的架势。
但其实,他这样紧张,完全是多余的。
因为,对于那位浪漫大方,长得也算帅气的公子哥的猛烈追求,白嘉钰一分一秒,都没流露出任何动摇的趋势。
送来的鲜花,名表和豪车,能退的就退,不能退的当场丢掉,连一眼都不多给。
横幅热气球烟花表演,无论多么惊喜的表白方式,权当没看见。
广告屏实在过于明晃晃,无法忽视,干脆打电话给相关部门投诉,说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学习生活,强烈要求把那些东西撤掉。
到最后烦不胜烦,即便薛景言有事不在身边,只要一看见那位公子哥迎面走来,立马掉头离开。
如果白嘉钰图的是薛景言名流身份能给他带来的虚荣和尊贵,那么比起压根不受宠的薛家二少,很明显,后来的富家子弟才是更好的人选。
即便担心对方只是玩玩,不好当场答应,那么若即若离吊着,把对方养在鱼塘里,伺机捞点好处,不才是聪明的做法吗?
何必表现得这么抵触抗拒,完全不给好脸色?
陆眠看着一个月下来,半点收获也无,悻悻而归的舍友,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对那位一句话都没说上的白嘉钰,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金钱攻势没能给两人的关系带来任何裂痕,那么感情呢?
陆眠仔细调查过白嘉钰大学四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