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所有委屈汹涌而来,水牧香哭得更猛烈了!几乎忍不住哇哇乱哭起来。
“怎么了?”狼素玉一个箭步跨过来,紧张地看着水牧香又扫向米佑森。
米佑森被扫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关我的事你爸你爸来过了说了很过分的话!”米佑森一感觉到威胁,什么都和盘托出了。说完他才知道后悔,手上的名片也吓得掉落在地。
狼素玉没理他坐到了病床上将水牧香搂了过来,轻声安慰着:“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相信我。”
米佑森见狼素玉回来了,两人黏黏乎乎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默默退了出来。
出到门口,看到两位保镖大哥叹了口气。
水牧香自己一个人还能强撑着,现在有人依靠就不撑着了,赖在狼素玉身上哭得惨兮兮,快把一辈子的泪水流光了。
狼素玉此刻心里不是滋味得很既为水牧香哭得如此伤心而心疼,又为父亲擅自来找她而愤怒。有什么冲着她来不就好了!父亲,你非得要这样吗?
水牧香只顾着哭,哭了一阵也哭累了,要躺下。
狼素玉扶着她躺下,安慰着她:“无论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听他的。牧香,你只要相信我。”狼素玉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倾身在她额头亲了亲。水牧香泪眼朦胧看着那个人,还是那么温柔,头发丝都荡漾着温柔。
她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啊。
一想到要离开她,就心好疼。
疼得要喘不上来气。
刚止住的泪,又汹涌而出。
“牧香,别哭了,乖。”狼素玉擦拭着她的泪水,柔声哄着,“什么事都没有,我还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不会允许别人将我们分开。”
“可”水牧香忍不住说出了一个字,但是很快被哭泣淹没。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说,可她不想看到她被逐出家门啊!她不想看到她被逐出家门
狼素玉耐心安抚着她,直到把人哄住了,哄睡了,这才走出病房。
她扫了门口的保镖一眼,对其中一个道:“跟我来。”语气中带了丝不悦,那个保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狼素玉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从大衣兜里掏出了香烟,点燃了一根,吸了一口,背靠着沙发,翘了二郎腿,一副大佬的派头,冷冷地开口:“说吧。”
一成不变的黑西装黑大衣黑皮鞋,把她整个人衬得阴沉可怕。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吐出白烟,脸在云烟雾绕中变得神秘莫测。如狼般锐利的眼眸,看人时令人胆寒,但她此刻只是盯着对面的沙发。
休息区没有其他人,保镖立在那里神情严肃地回话。
“今天老爷来了。”
狼素玉没吭声,等着他说下去。
“本来是去看蛇家小姐的,后来又过来这边。我们拦他了,可拦不住,就硬闯了进去。他,毕竟是您父亲,我们也不敢太无礼”
狼素玉知道自己父亲出门会带着狼夜,他们是拦不住他的。她心里十分不爽,微蹙了眉,恼恨地问:“为什么后来又过来了?”
这一句问得实在没什么道理。
保镖暗捏了把汗,说得更详细了些,“开始过来的是管家,他向我们打听了一下水小姐和米先生的事,知道他们在里面,就回去了,接着又和老爷一块过来”
“这么说,”狼素玉听了,眼睛危险地眯起,“他们不是看完那边再过来的?”
所以这中间,就很耐人寻味了。
“是,过了一阵才过来的。”保镖回道。
呵。过了一阵才过来的。来打听水牧香和米佑森的事,他们原本什么都不知道,又打听什么呢?想也知道谁在他们面前搬弄是非了。
狼素玉心中有了计较,对保镖道:“去警告一下花云溪。两天之内,她再不动作,就给她点甜头尝尝。”
“是。”保镖应着,应完看了她一眼,见没什么别的吩咐,就转身离开了。
狼素玉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香烟慢慢燃着,袅袅烟气升腾。眼看燃了一截灰烬准备掉落,她把烟拿到茶几上的烟灰缸,换了拇指和中指捏着,食指敲了敲烟身。啪嗒一段烟灰掉落在那里,四分五裂。
米佑森从病房里出来,看到狼素玉一个人坐在休息区抽烟,他犹豫了犹豫,还是走了过去。
“狼总。”米佑森走近,唤了一声。
狼素玉听到了他的声音,没理他,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把烟放到嘴里,吸了一口。态度十足的傲慢无礼。
米佑森有些尴尬,但还是挨蹭到对面沙发坐下,轻声问:“牧香怎么样了?”
“哭累了,睡了。”说出这话时,烟气也跟着从口鼻往外飘。整个人看着缥缈起来。
米佑森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低了头,“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狼素玉背靠了沙发,锐利的眼眸看向他。
“狼总,”米佑森忍耐着飘过来的烟雾,诚恳地道:“你要是不能护她周全,就放过她吧。牧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你父亲也不同意,这事闹的挺难看的”
“这事不劳你操心。”
淡淡的语气回应,狼素玉看对面人一副隐忍的样子,吸了最后一口,把香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那你父亲那边”
“说了不劳你操心。”
狼素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米佑森对上了她的目光,终于闭上了嘴,但心里仍是不服,那你倒是解决一下啊!
“你对我仍是不死心?”狼素玉双手抱胸,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嘲讽。
“没,”米佑森听了,立即低声反驳,“早就死心了”
“呵。”狼素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米佑森心里发虚,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死心了,现在我是以牧香朋友的身份跟你说话。”
狼素玉没吭声,米佑森又问:“那你和蛇家联姻的事怎么办?你该不会想让牧香真当小三吧?”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蛇家联姻了?”狼素玉眉毛挑了挑。
“蛇心悦说的啊!还有,牧香也打电话问过你哥了,你哥说是真的。”
“她说你就信?”狼素玉一听到“蛇心悦”这个名字就厌恶,蛇家这个太过厚颜无耻,“至于我哥说的,是他自己要和蛇家联姻,跟我没关系。”
“你哥?”米佑森一下子没转变过来,“难不成,你哥要娶蛇心悦?是我们误会了?”米佑森以为狼素玉的哥哥也是个p。
狼素玉知道他误会了,但她没解释,由着他误会。
“那狼家和蛇家的联姻,是你哥和蛇心悦啊!”米佑森恍然大悟。
“不管谁跟蛇家联姻,都不会是我。”狼素玉肯定了这一句。
“可即便这样,”米佑森努力按下发现新大陆的激动心情,重提那个依然尖锐存在的问题,“你爸也不答应让牧香进门啊,还说什么若是娶了牧香要把你逐出家门”米佑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瞄了一下狼素玉,他怕狼素玉一个不高兴跳起来咬死他。
狼素玉端坐在沙发上,面上没什么表情,内里波涛汹涌。
她已经受够了父亲的愚弄。
不就弄来了一个狼玄玉牵制她么?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还敢公然上门来挑衅。狼素玉想着,若是自己不做点什么,恐怕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她当然不可能干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但那个狼玄玉么,要是没了他,父亲还能倚仗谁?
一个除掉狼玄玉的计划在狼素玉脑中慢慢成形。
父亲,既然你让我不痛快,那么你也不能太痛快。
米佑森见狼素玉没吭声,也没敢再说话。
最后狼素玉也没理他,径自站了起身。米佑森见她站了起身,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却见她转身,大步流星地往水牧香的病房方向去。
米佑森见她走了,暗松了口气。虽然他在水牧香面前,总是劝分,但在狼素玉面前,他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这是个狠人,米佑森已经有所觉悟。
狼素玉回到水牧香的病房,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人。眼睛肿肿的,眼角还滴着泪,心疼得紧。
她想摸摸她的脸,又怕吵醒她,只得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她。
真是脆弱,脆弱又容易伤心。狼素玉望着她的脸,想到她方才哭得天崩地裂的样子,心都要碎了。那些伤害她的人,都该死!要不是那个人是她父亲,他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至于蛇心悦那边,她不会太好过了。断一条腿还不足以令她安分,看来只有躺在床上或者挂在墙上了。幸运的话,是挂在墙上。不幸的话她会躺在床上在后悔中度过余生。
狼素玉下午不去上班,就在水牧香病床旁守护着她。直到水牧香醒来。
她给她倒了水,喂她喝下。
“饿了吗?”狼素玉问。
“嗯。”水牧香感觉有点饿了,她现在已经能吃正常食物了,只不过食物要偏清淡。
“我让人送吃的来。”狼素玉说着拿起手机打电话。
水牧香看着狼素玉,想到之前,有些不好意思。她下床想去卫生间洗把脸,狼素玉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她,见她起来,不由拉了她的手,挂了电话问:“去哪?”
“卫生间。”水牧香轻应了声,嗓音有些沙哑。
“哦,那去吧。”狼素玉放开了她。
水牧香磨磨蹭蹭走进了卫生间,就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脸,眼睛肿肿的,太难看了。她双手撩起了亚麻色长发,用根皮筋扎了个丸子头。然后,拧开水龙头的水,用温水洗了把脸。
洗完脸,用纸巾擦干水,又干脆漱了口。
狼素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听着卫生间的动静,耐心地等着。
没多久,水牧香出来了,经过一番收拾,人看着清新淡雅许多。狼素玉不由站了起身,看着她走过来。
“牧香,”她唤了她一声。
“嗯?”水牧香湿润的眼睛看向她,“怎么了?”
“关于我父亲的事,”狼素玉向她道,“很抱歉。你别理他。”
“哦,”水牧香想起这事,内心仍是不安,“可是”
“没有可是。”
狼素玉上前去拥住了她,语气里带了丝丝责备,“你不相信我是爱你的么?”
“我”水牧香抬手回抱了她,想到她背后的伤,她怎么不相信呢?正是因为相信才难过啊。
“我没要和蛇家联姻。”狼素玉脸埋在她后颈轻咬了一口,温柔磁性的嗓音道:“蛇心悦信口雌黄,你别听她的。”
“我只有你一个。”在说出这句的时候,她舌忝了一口她的后颈。
水牧香被舌忝得有点痒,不由偏了偏头,想脱离狼口。
狼素玉慢慢从后面移到前面来,掐了她的下巴。望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软得一塌糊涂。视线移下,看到她软糯的樱唇,情不自禁凑上去吻了下去。
嗯,薄荷味。
软软的,甜甜的,好像在吃着一个薄荷味冰淇淋。水润光泽,入口即化。她在那冰淇淋上热烈扫荡着。直到它化了软软的水,从嘴角流出来。
狼素玉眷恋不已。想将她标记,想让她带着她的印记,成为独属于她的爱人。
水牧香在她吻上来的一瞬,羞涩地闭上了眼,微仰了头迎合着她。狼素玉看到她的反应,只觉得可爱。将她的双手搂到自己的脖上,微弯了腰,将她抱了起来。
水牧香的双退下意识盘在了对方的月要上,她们就一边接吻,一边往床上去。
狼素玉心内有些躁动,她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手揽着她的月要,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和她深情热吻。
外界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她们此刻只有彼此,只有唇间动情的交流。
她是如此深爱着这只,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和她融为一体。她相信,她们是命中注定。如果没有那一场p的聚会,她们就不会认识。那是命运牵引着她们出现在了那一场聚会上。从此以后,她们的人生开始有了交集。有了密切的交集。
水牧香被吻得全身瘫软,脑中云里雾里,什么都不会思考了。
狼素玉理智稍稍回神,放开了她,脸埋在她的肩头,平复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狼素玉不敢压着她,因为水牧香的肠胃太过脆弱。她单膝跪在床上,膝盖作为全身重力的支撑点,身体前倾,以一个斜边三角形的姿势伏在水牧香的身上。
水牧香眼中一团雾气,心不自觉砰砰乱跳。她发现自己更爱她了。即使理智觉得她们未来可能不甚光明,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她想依偎着她,享受她带给自己的快乐。
“牧香,我爱你。”她在她耳边说着动人的情话。
水牧香张了张嘴,想回应她,最后只“嗯”了一声。
狼素玉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但看在她身体那么诚实的份上,打算不予计较。
两人黏糊了一阵,吃的送来了。
狼素玉起身去接了,拿回来摆到茶几上,水牧香走过去在沙发坐下。
狼素玉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多吃点,养胖点。”狼素玉向她道:“身上都没肉,硌得我手疼。”
“哼”水牧香对此嗤之以鼻,“你不也硌得我,我牙疼”说到后面要说不下去了。
“哦?”狼素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到你的牙,你刚还咬了我一口,你是小狗吗,怎么还咬人呢?”
“你不也咬我”
“我要咬回来。”
“不要,你别闹了,吃饭”水牧香见她凑过来了,惊恐得身子往后缩,生怕她忽然扑过来。
狼素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吓唬你的,胆小鬼。”
“不要以为你是p,你就可以,就可以随便欺负我”水牧香哼哼唧唧地想找回场子,结果因为气场太弱,狼素玉根本没放在眼里。
狼素玉让她吃东西,水牧香就吃东西,让她喝汤,她就喝汤。狼素玉看到她那么听话,真想摸摸她的头,赞赏地说一句真乖。
“你不吃么?”水牧香看着那么多饭菜,自己肯定吃不完的。
“你先吃吧。”狼素玉对她道。
“一起吃吧。”水牧香道,“我自己吃就好了,你不用照顾我。”
“嗯,那吃吧。”狼素玉从善如流。
两人吃了晚饭,眼看天色尚早,狼素玉问水牧香:“要下楼散步消消食么?”
“哦,也好。”水牧香答应了。
狼素玉帮她拿来厚衣服,帮她穿上,穿得厚厚的,热得冒汗。
但一下楼,就冷了。
两人绕着医院的小花园走了一圈,雪已经化了,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