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
酥软无骨的狐狸身子磕到了木床上,凤卿歌发出了轻微的吃疼声。突然从楚怀音温暖的怀抱中撤开后,她有点不适应,用爪子揉揉被磕到的地方,微微娇嗔,尾音拉得老长:“你这人真是,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呐。”
她也并非故意娇嗔,实在是本性使然。
柔媚惯了。
破庙处荒野中,四周寂静,狐狸的娇嗔声悄然落入楚华音耳中。月色溶溶,宛若给破庙镀上了一层银霜。
庙内火苗烤得正旺,发出了嘶嘶的噼里啪啦作响声。
楚华音立在风中,端容肃重,拂了一身月色。回过头来看凤卿歌时,眼底已无波澜,不理娇嗔的狐妖,自顾自打坐修行。
凤卿歌现在已经回过神了,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觉得忒好玩。刚才只顾醉眼迷离,忘记窥探这位仙尊大人的脸色变化了。
是不是和那夜在无涧深渊下一样艳/丽/潮红?或者更甚?
她是一只活了千年的九尾狐妖,擅长媚术,一生中阅历无数,什么样的没撩拨过?撩人不为别的,只求好玩,心里畅快。
凤卿歌一直觉得自己有美艳容貌,又精通柔媚变幻之术,拥有这种得天独厚的资质,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是罪过。
那些被撩过的人或妖,对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风吹就散。唯有楚华音,让她印象深刻。
端庄雅正的仙尊,炽热奔放的内心,这种本来就矛盾存在的极致组合,让凤卿歌兴趣骤增。
她摆了摆尾巴,心里暗搓搓想:下次,下次我一定要好好观察。
凤卿歌鼻尖上还萦绕着楚华音身上那疏离的冷香味:“师尊,和你商量个事呗。”
“嗯。”
“下次为我渡灵力时,能不能不要使那么大的力道,轻点嘛。”好端端的一番话,硬是被她沾染上了几分旖/旎。
楚华音淡淡看她:“你体内的妖丹还没有逼出来。你要想重塑人身的话,须老实些。不要再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
凤卿歌嗔了一声,又反驳她:“哎呀,那不是千奇百怪的声音啦,是舒服时自然而然发出的声音。”
楚华音眼睑微垂,疏离露出几分无奈:“就不能保持缄默?”
凤卿歌换了个姿色,继续徉躺着,媚眼勾勾:“听师尊的语气,你好像在怪我?”
“自然,因为你很不老实。”
哈?
凤卿歌声音轻柔,自有一番巧妙说辞来辩解:“我修炼千年,从来没被人甩过锅。要说怪罪,我觉得该怪你自己。要不是师尊灵力浑厚,手法得当,我又如何能舒服得起来?”
这一番活脱脱的风尘女子做派,让仙尊很是头疼。
楚华音脸色微变,有点恼怒:“你……简直……”
凤卿歌见好就收:“别动怒嘛,这样有损师尊的风采。”
楚华音从未这般浮躁过。她在心中默念道家真诀,才让浮躁的心趋于平静。
半晌后,冷声道:“我就该把你丢回雪地里去,省得耳根聒噪。”
风卿歌对楚华音的人品了如指掌,一副吃定了仙尊的模样:“如果真那样的话,你会一辈子陷入愧疚和不安中,心有旁骛,还指望修行什么大道?”
楚华音沉默片刻,目光突然顿足,好像回想到了什么,之前忙于救这濒死的狐妖,把最初的问题抛之脑后。
她又抬起眼眸,回头看惬意无比的狐妖:“你冒死闯入人界之地,就是为了引我前去相救?”
凤卿歌坦然回答,做事光明磊落,从来不遮遮掩掩:“对,没错。我可是认真的很,你欠我一条命,就该还我。”
很多时候比起人族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妖就直白得有些过分了。
楚华音倒有点佩服凤卿歌,能够在重伤垂死时,设下这么个局,果然胆量不凡。
佩服之余,她心里还有些复杂。好在凤卿歌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妖,对人族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感,否则人界可能要遭殃了。
所有复杂情绪自心头而过,最后融合一起,只化作一句淡淡的:“你还真是算无遗策。”
听不出是表扬,还是讽刺的话。
凤卿歌把弄着爪子后,又挠了两下光滑柔顺的皮毛:“过奖过奖。我要是连这点事都估算不了,哪有资格统领幻妖界?”
狐妖想想后,又做了几句补充:“其实准确的说,我是在赌。我知道你会来,但拿不准什么时间来。好在你及时赶来了,我这次赌赢了。以前和别人打牌,运气不好,经常输。这次倒好,鬼使神差地有了好运气。”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说不定以后我会有好气运加身。下次,我要好好赌几把,肯定能赢。”资深赌徒说出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