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瑺清说着，看向瑞衡的眼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化妖，瑞衡仙君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我……”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瑞衡急的想辩驳，却无从说起。

是他一意孤行去求天帝降罪于瑺清，是他求得天帝应允亲自处置瑺清，是他仙府里的处决台，把瑺清变成了现在这样。

瑞衡只好沉默。

瑺清见他不语，却是笑了起来：“不过，除去黛凝，护了九重天安稳，化妖……也算值得。”

本以为这句话会激起瑞衡强烈的反应，毕竟他爱黛凝至此，甚至不惜为了她而亲自处决自己。瑺清心想，这句话说出口，瑞衡定会愤怒的终结这尴尬的对话吧。

谁知，瑞衡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瑺清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瞬间明白了他为何不言不语。

“呵……”瑺清露出一丝苦笑，“她没死，对吧？”

瑞衡抬头，眼神中不乏震惊：“你怎知她……”

“瑞衡，五百年了，你一个眼神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刚刚我提到黛凝的时候，你的表情告诉我，她没死。她若是真的死了，你现在就不会这样冷静的与我说话了。”瑺清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啊。”

“瑺清……”

“不过我倒是好奇，仙君是如何救活她的？”瑺清记得分明，刺杀黛凝那天，她的长枪画赤刺穿了她的胸膛，鲜红的血从枪尖滴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惺甜。

黛凝死了，死在她的枪下，她很确定。

但她也知道，瑞衡虽然法力高强，但终究没有掌握起死回生之术，就算是为了复活黛凝去学，也不可能在三个月之内得以大成。

因此，她确实十分好奇，黛凝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瑞衡咬着下唇沉默着，瑺清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心中愈发寒冷，一个可怕的想法让瑺清整个人不寒而栗。

“你用了我的仙魂神魄，对么？”

瑞衡不敢正眼看她，支支吾吾道：“瑺清，我当时要复活她，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剥我仙魂，就是为了救她？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救她？！”瑺清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可以接受瑞衡恨她，所以才要剥了她的仙魂神魄，让她入凡，尽管挖心的痛，到现在她似乎还能感受得到。

但她不能接受的是，瑞衡剜她的心，是为了把那颗心脏放在一个妖女体内！

那一刻，瑺清本来还算平静的心，不禁怒意滔天。

“我杀黛凝，是为九重天，从未像你想的那样，对她有过半分嫉妒。黛凝以妖之身入你仙府，本就是破坏规矩，更何况她居心叵测，你们却看不出来！如今，竟还将我的仙魂神魄给了她？！瑞衡，即使我知道你这样做是因为爱她，因为恨我，我也绝不会原谅你……”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要你的仙魂，我……”

“够了！”瑺清打断瑞衡的话，背过身去不再看他，“别再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瑞衡眨了眨眼睛，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私自下凡插手妖族之事已是不对，九重天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不能在这儿久留……”

“那就请仙君回九重天吧。”瑺清说完走向自己的房间，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侧过头来对瑞衡道，“多谢仙君出手相救，不过既然仙君不便插手妖族事务，那以后，就不劳烦仙君帮忙了。”

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狠狠的关上了房门。

身后的瑞衡望着瑺清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客店。

夜深，一席黑纱的娇媚女子悄悄翻进了客栈房间，却听见隔壁房里传来隐忍的抽泣声。女子皱眉，擦了擦嘴角沾上的血迹，忍不住走过去，拉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阿红？你怎么来了？”见门被打开，缩在床上抱膝而坐的瑺清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转过头去，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

阿红见状，叹息一声，转身关上房门，坐到瑺清的床边，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哭。说吧，发生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