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快到了坞阳城中。

临水的小镇，长河穿城而过，盛夏时节，河岸杨柳依依，青灰色的房屋依水而建，错落成行。

镇上小贩的叫卖声、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嗒嗒声、鸟鸣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充满了清甜的花香和食物的味道。

虽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坞阳城却与长留地截然不同。

一个是车水马龙的平静小镇，一个是恶名远扬的罪恶之地。

瑺清背着手走在路上，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自打来到下界，她就一直在长留地生活，若不是长留地出了事儿，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样的人间情形。

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看着这样的情景，瑺清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一旁的瑞衡瞥见了她微微扬起的唇角，眼中也染上一丝温暖。

“就这儿吧。大家都紧张了一天了，今晚就先在这儿休息一晚，然后再做打算。”瑺清指着一家客店说完后，四人一齐走了进去。

四人要了四间上房，墨白从怀中掏出一锭足银递给了店老板，倒是让旁观的三人有些惊讶。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我之前在人间三个月，都是靠给人家做做饭炼炼丹，挣些盘缠，才到长留地找到你的，攒些私房钱不是正常嘛？”墨白一脸无辜的回答着瑺清的问题，“又不是抢来的，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整个白天，四人都在自己的房里休息，只有瑺清偶尔会到墨白的房里看看，查看一下伤口愈合的情况，嘱咐他注意别让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崩开。

入夜，瑺清给墨白送过饭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退出了他的房间。

瑺清刚刚轻轻合上房门，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瑺清……”

她转身，就见一袭白衣的瑞衡双手环在胸前，靠在一边的墙上，似乎在门外等了她很久。

那是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

瑺清眼眸低垂，想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却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瑺清脚步一顿，再想迈开步子，却感觉到手腕传来的力量加重了一些。

瑞衡转过身站在她背后，将她拉向自己，低声道：“瑺清，你……累么？”

瑺清侧过头来，眨了眨眼睛，道：“还好，仙君是有事儿么？”

“嗯……我有话跟你说。”

“说话可以，但是请仙君先放开我，可以么？”瑺清说完，瑞衡这才注意到自己太用力了，松开了手，见瑺清抱着手腕揉了起来，轻声说了句：“抱歉。”

“你说的抱歉，如果只是因为捏痛了我，那大可不必，我没那么娇贵。”瑺清说完，转过身来看向瑞衡，“说吧，什么事儿？”

瑞衡张了张嘴，心里想说的话有太多，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他想跟瑺清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想告诉她，他从未想过要让她化妖，想告诉她这几个月九重天的变化，想说……

想说他很想念她。

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我不知道你会化妖。”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片刻，瑺清嗤笑了一声，看向了别处。

瑞衡蹙眉：“瑺清，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化妖，如果我知道当初的决定会让你成妖，我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