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天生的恶狼呢?不过是被猎者逼的狠了,必须学会撕咬罢了。我趴在地上没有说话,东昭二皇子踹了我几脚见我仍无动静觉着无趣便也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自己爬了起来,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尘却还是看得到脚印。回墨妃娘娘殿里的一路上,宋延也没有与我讲话,只是低头背着书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回到房里老嬷嬷就匆匆过来寻我,她上下打量着,用那粗糙的手拍打着擦拭不去的脚印。心疼的问我:“是不是被欺负了?”
我点头,却在看到她眼里的泪时硬生生的说:“我也还手了。”
是啊,我的确也还手了,只是惹了更大的笑话。
她前去关掉门窗,小心翼翼的查探周遭有没有人而后拉着我坐在床前悄悄对我讲:“我今日在门外洒扫时听到墨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七言说是北漠的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儿。”
我也思虑,北漠的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儿。那个女人不是我那母妃贤贵妃又能是谁呢?我在心里嗤笑,这就是我父皇全部的赌注,想来北漠朝野上下已经因此事动荡不平了吧。
老嬷嬷对我说:“现在北漠王室无子,而若近年后宫贵人们再无胎动,大臣们必将施压要盛王殿下回国,毕竟国不可无储君。”
北漠如此思量,东昭定也是知晓。无论北漠后宫的贵人们肚子里有没有动静,最后的结果都是生不下来的。而我这个身处东昭的北漠皇子,是一国压制一国最好的砝码。
我若是能活着回北漠,定是被东昭养成了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人,继承了王位却无力统领一国,而后被其他三国吞并。
我若是不能活着回北漠,无论是东昭、南阳还是西域,都会想方设法在北漠宗室中寻一傀儡,扶上位然后将北漠分崩离析。
可笑吗?一个我,一个寒盛,一个不过八岁的不得宠的北漠盛王殿下,竟然牵扯着如此庞大的势力。
老嬷嬷跟我讲:“千万不要出头拔尖,平庸无才东昭才可放下警惕,而殿下您也可安稳活着回北漠,再从长计议。”
是呀东昭也不傻,本来就是自己的肉,哪肯再分给南阳和西域一口呢?养废了我这个所谓的盛王殿下再送回北漠,那北漠这块肥肉东昭一国便可吞下呀。
我在心里思量着自己的价值,竟然发现原来我的用处可以这么大。
突然间门上一声响,我和老嬷嬷对视后连忙打开门,只看见远方气鼓鼓的永定叉腰瞪着我,而门前的蹴鞠还没有停下来。
我走过去拿起地上的蹴鞠,跑去永定跟前,问她:“你怎么生气了?”
她扭过头不理我,我哄了好久她才看着我道:“自从你去了书塾就已经许久没有陪我玩儿了。”
我只是笑着,然后唤老嬷嬷去小厨房做了糕点来。在院中陪着永定踢了好半晌的蹴鞠,即便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只要是她想的,大概我都是不会拒绝的吧。
终于,她总算也是知道累的,额上的发丝被汗水浸湿之后才道了一声歇一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