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宅外边是一大片空地,两边都是梁山泊的喽啰,一个个举着火把,将四周照得如同白天一般。
大门的外边竖着一根旗杆,边挂着一面杏黄大旗,‘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在火光之中是那样的显眼。
在这片空地的中间,已经聚满了三四百个村民,一眼望去全都是青壮,西侯庄八成的壮丁都在这里。
也幸亏梁山众人攻进来的时候,没有四处烧杀抢掠,又声明只杀谢保正,与普通村民秋毫无犯,因此在杜迁、宋万的邀请下,这才有人壮着胆子过来。
当然,这也只限于年轻人,老人、妇女还有小孩儿,此刻还都躲在家里面。
这些青壮村名的目光,一会儿往谢家大宅里望去,一会儿落在那杏黄大旗,脸或多或少带着些紧张。
当头发散乱,鼻青脸肿,只穿着一件单衣的谢保正被丢到大门外的时候,谢家大宅前的几百人鸦雀无声。
在场的村民都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凄惨的老头儿,就是平日里蛮横霸道,夺人土地,占人家产的谢保正?
众人再看谢保正的后边,他的两个儿子,以及谢家的一众女眷,全都绑着推了出来,这才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徐凤梧前一步,朝着村民抱了抱拳,说道:“诸位乡亲,在下徐凤梧,添为水泊梁山的寨主,今晚多有叨扰,受了这半夜的惊吓,徐某甚是过意不去。”
“不过大家无需害怕,我们梁山今晚前来,只是为了给兄弟报仇,除掉这作恶多端的谢老倌儿,绝无侵犯大家之意。”
“各位都是西侯庄本地人,应当知道我这位谢根生兄弟的遭遇,他好端端的一个良民,只因为这老狗要夺他家的土地,父母就被这老狗给害死了。”
徐凤梧说到这里,一脚踩在谢保正身,大声喝道:“姓谢的,我这位兄弟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如今全村乡亲都是人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王饶命!饶命啊!”谢保正嚎啕大叫着,如同一条断脊之犬,寻求着苟活的机会。
“你跟我说没用,看我这位兄弟饶不饶你!”
徐凤梧松开了谢保正,让人递给谢根生一把钢刀,说道:“谢根生,这条老狗交给你处置,生死都由你决定。”
谢根生默默地接过钢刀,充满仇恨地看向谢保正,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根生!根生!是我以前坏了良心,我这就将土地还给你,还给你爹娘修缮坟墓,只要你能够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看着那明晃晃的钢刀,谢保正发出凄厉的求饶声,并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被阮小二、阮小五给摁住了。
“饶你容易,给我爹娘抵命就是了!”谢根生怒吼一声,手中钢刀猛地劈下,就听到扑哧一声,谢保正的脑袋被一刀砍下。
谢保正的叫声戛然而止,断颈出鲜血如同喷泉,脑袋骨碌碌地滚了出去,脸还保持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谢家女眷尖叫不已,那些围观的村民,也不由得一阵骚动。
就见谢根生扔下钢刀,大步走到徐凤梧面前,屈膝向下一跪说道:“多谢寨主今日做主,让我报了父母之仇,今后无论刀山火海,只要寨主说一句,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徐凤梧将谢根生扶起,安慰了几句,这才对村民们说道:“诸位乡亲,不是我梁山滥杀无辜,我山寨有好几位弟兄,原本都是西侯庄人,要不是被这老狗逼得走投无路,又怎么会落草当了土匪?”
“我且问大家一句,这姓谢的老家伙该不该杀?”
徐凤梧话音一落,庄内庄外鸦雀无声,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人大声叫道:“该杀!”
众人顿时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典型的农家汉子。
随着这人开了个头,顿时又有几人大喊该杀,然后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被带动,发出一声声的咆哮。
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带着一股强烈的愤慨,席卷了整个场地,阮家兄弟、杜迁、宋万以及梁山一众喽啰,脸色都不禁微微一变,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
何为民意?何为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