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掉头回去又怕开夜车再迷路,只能兜兜转转找个旅馆先住下。
不料因为马戏团空降在城郊,襄县周遭的大小旅馆早已经被游客们填满。闫老师绕城转个了遍也找不到一间空房。
不料一阵妖风又刮来一场大雨,闫老师无奈之下只能开车返回城郊,在马戏团附近的一个村口随便找了个房子停车避雨。
雨越下越大,车顶被雨水砸的砰砰作响,猫科动物敏锐的听觉在这个车厢里带来难言的折磨,闫老师放平座椅尽管难以入睡也尽量让自己躺的舒服点。
大雨让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适应雨打车窗的噪音后车里的气氛逐渐舒服了起来,闫老师痴痴的看着不远处的马戏团,帐篷底下灯火通明,一个个欢快的身影搬着桌子椅子忙碌着,看了一会闫老师的思绪突然拐了个弯:这些欢快的身影全是人啊,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也刚刚做了一场表演,它们现在什么感觉呢?
想到这闫老师再也躺不安稳了。
闫老师生在石人山一处山洞里,作为一头豹子活了将近十年,后来山里来了勘探队,往后一年年山坳里到处都被开成矿坑,山上的环境逐渐不再适合花豹生活,彼时的花豹开始不断扩大自己的捕猎范围,直到有天追捕一只獐子到水边,花豹不慎滑进水里,等它再醒来就获得了一副人形。
往后二十多年闫老师顶着这幅人形谨小慎微的生活着,人类世界的安逸和稳妥彻底征服了他,闫老师开始有意避免跟任何野生动物照面,甚至为此得罪了几个在野味饭局上认识的领导。二十年来他几乎没去过任何动物园之类,哪怕在路上看见猫狗也会避之不及。
似乎生怕猫狗的吠叫把他从精致的人类建筑工程师再变回那只流浪的花豹。
不远处马戏团的演员们三三两两躲在帐篷下边坐在支起木箱,箱子上摆满即食罐头之类,两个白人男性拎出来一箱啤酒,众人临着雨幕,喝酒打牌吃晚饭。
去看看,就看一眼。闫老师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就看一眼,就看一眼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豹子,你去看看它们会让它们很高兴的,它们不会害你。
想到这,闫老师当即脱了自己名贵的休闲皮鞋,卷起裤腿,顶着雨幕到后备箱里拿出一把伞,一步一滑的往马戏团后台走去。
。。。
不料刚走没几步,一个闪电一样的身影划过雨幕,四只轻巧尖锐的小爪,像鱼钩一样狠狠抠在闫老师脸上,闫老师一个不防备,跌进水坑里,仰面朝天大雨倾盆,淋的他分不清东西南北。
偷袭者没有丝毫放松,趁着闫老师跌进水里又扑上来朝着脖子狠狠咬下去,脖子里一阵剧痛传来,疼的闫老师一激灵从水沟里弹起来,变回本相。
无奈即便变回花豹的样子,那个体型不大的偷袭者还是死死咬着自己的脖子,正一点一点往颈动脉方向寻摸,多年不以花豹的面貌生活,捕猎技巧生疏了许多,甚至这个不过老鼠大小的畜生都几乎能挑破自己的动脉。
闫老师脖子上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战斗力,颈动脉很快就被挑开一个小口,尽管出血量不大,不过几分钟时间花豹闫老师就将近失去知觉。
苦笑道:死在啮齿类嘴下的花豹,就我一个吧。
闫老师放弃挣扎,在泥坑里翻身看着几步之遥的马戏团,一个黑影超自己飞奔过来,随即听见一声尖利的惨叫。
脖子上的牙松开了,闫老师也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