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卢浮宫。
作为法兰的王宫,卢浮宫高大辉煌。
今天是个铭记史册的日子,因为法兰的七大公爵都会在今日入宫觐见国王。
自英法百年战争以来,还未出现如此场景。
众所周知,王权和贵族向来是一个矛盾利益体。
王权的扩张,往往意味着贵族的权力会被削弱,反之亦然。
因此,尽管实封的公爵每隔两年都必须前往巴黎朝拜国王,但时间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会出现公爵们“偶遇”的情况。
实际上,没有国王的允许,公爵们是被严禁私下见面的。
原因自然是为了防止公爵们勾结在一起,共同对付国王的局面发生。
不多时,王宫偏门外,七位穿着华丽,气质威严的公爵鱼贯而入。
诺曼底公爵米勒列在其中,他表情肃穆,心情有点杂糟。
公爵们聚在一起,意味着法兰到了又一次动员全国力量的时刻。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上一次动员全国力量的时刻,还是七十年前的百年战争时期。
大半个世纪以来,法兰都没有发生过如此重大的战争了。
长久的安逸,导致法兰外强中干。
东征莱茵的失败,不仅伴随着路易十世的雄心破灭,也使法兰的虚弱暴露在欧罗巴所有国家面前。
烂摊子若收拾不好,引起的只会是多米诺骨牌似的坍塌。
所有的公爵心里都清楚这件事,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了,至少在表面上不能。
他们得团结起来,亮一亮还长在狮子身上的獠牙。
“诸位大公,请跟我来。”
身穿银白色铠甲的王宫近卫将军图拉杨·德米罗斯,行了个军礼,指引几位公爵道。
众公爵以奥尔良公爵为首,跟随在图拉杨后面。
奥尔良公爵是王室的分支,封地虽然不是最大,但地位却是最高,因此走在前面。
紧跟着的是诺曼底公爵米勒,作为王室的‘坚定追随者’,诺曼底的封地面积乃是最大的,地位自然高些。
走过迷宫般的狭小道路,公爵们终是来到了王宫议事殿。
肥胖的马赛公爵气喘吁吁,说实话,他已经许久没有步行过如此长的道路。
王宫议事殿中人数不多,今日所议乃是国家机要密事,能参加的至少也得是大臣级别。
殿中长檀木桌前,王座上,一位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瘦弱老人正襟危坐,其头顶,正是镶着拇指大小钻石的金色王冠。
老人面露愁容,不断扫视着已经就座的大臣们。
他从没有想到,在他治下的法兰王国,有一天会向全国颁布紧急动员令。
这对一位行将就木的国王来说,就像一滴墨水滴在了白纸上,无论怎么擦拭,都不会再完美了。
“吾,终究还是错了吗?”老人心中默道。
他回想起半年前的雄心勃勃,终究是人老了,多想了些不太现实的东西。
想把那象征着霸主地位的桂冠,加冕在自己头顶。
可惜,梦碎了。
现在,要面对现实。
不多时,在图拉杨的带领下,其位公爵走到了议事殿。
“吾等觐见陛下,国王陛下万岁。”
以奥尔良为首的公爵们单膝跪地,行效忠礼。
“免礼,都坐下罢。”路易十世摆了摆手,说。
以奥尔良公爵为首的封邑公爵们,依次坐在了国王的右手边。
而国王的左手边,则是法兰的诸大臣们。
为首的自然是王室的宫相,名叫阿里安·布莱克布恩,候爵爵位。
后面依次是财政大臣、行政大臣、军务大臣、司法大臣、外交大臣、建设大臣。
座次自然也代表了权力的排名,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
法兰作为一个国祚1400年之久的王国,早已形成了一套平稳的制衡体系。
一般情况下,公爵是不会进入巴黎担任王国高官的。
这些高官只会由侯爵、伯爵家族担任,即使对中等贵族的拉拢,又是对高等贵族的制衡。
几位公爵的到来,并没有让路易十世产生丝毫的愉悦心情。
他面无表情地朝近卫将军道:“图拉杨,由你为大家介绍一下我国边境形势。”
“是。”年轻的图拉杨弯腰道。
图拉杨挥了挥手,一张绘制清晰的法兰大地图被卫兵拿到了桌前摊开。
檀木长桌有些高,众人微微倾斜身子,以便能将地图看清。
图拉杨拿起指挥棒,指着法兰东部边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