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会将你母亲调教成宫中最耀眼的秀女,而我也成功了,她虽然不曾参加殿选,却得了太后的赏识,太后夸她至善至孝,是秀女中的第一人。”说到此处,张嬷嬷都还能记得当初的景象。
那时候齐朝零为了得到太后的青眼,阅遍前朝香方,希望能调制出一种新的香,等得太后赏识的香,后来她也成功了。
而当太后问她想要什么,她竟然只要了母亲的名分。并且愿以死谢罪,只求不要治父亲的欺君之罪。
太后知道前因后果,并未怪罪齐朝零,还封了她母亲做三品孺人,命齐太师亲自将她的排位迎回齐家的祠堂。
“母亲很勇敢。”纳兰疏影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母亲年轻时候的一些事。
“是啊,你母亲很勇敢,还很有智慧。那时候朝局不稳,你母亲就在太后面前自荐,结交京城贵女命妇。不要小看这些女子,她们的一言一行也会影响男人,而那些男人却在局中。”而齐朝零绝对是她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
纳兰疏影突然就懂了,为何有些人提起母亲,总会说她当初是如何的风华绝代,现在想想,这绝不仅仅是来形容样貌的。她比母亲还差得远呢。
纳兰疏影也终于明白,为何齐家太夫人如此记恨她们,外祖母的牌位进了祠堂,她最好的情况就是个继室,怕是在京都丢尽了脸面。
“其实你也像你母亲,你们本质上都有些冷情,于你在乎的人你会掏心掏肺,可当有一日不在乎,也不会多看一眼。而你那位二姐姐,是伤敌一千不惜自损八百的主,她没有你母亲豁达。”从齐朝零愿意放下京都的一切陪纳兰明轩外放就能看出来。
张嬷嬷耐着性子和疏影说话,这个情景真像当年和齐朝零在一起的时候,只过她老了,而对面的小姑娘还一脸稚嫩。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纳兰暄妍得偿所愿了,张夫人气病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而纳兰香杳却发了脾气。
明珠阁的正房地面上,都是瓷器的碎片,纳兰香杳不让人收拾,她蹲在地上,一片,一片,一片的捡,有的瓷片锋利,割伤了她的手指,她也不在意,还是蹲在那里发呆,眼里空蒙蒙的。
“姑娘,您别吓我。”明慧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焦急,这姑娘怎么像是魔怔了一般。她也不敢碰她,怕她激动,这地上可都是碎片。
“我娘呢?”
“夫人,夫人那边的人说夫人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明慧小心的开口。姑娘意不对劲她就让明心去寻夫人了,没想到却是吃了个闭门羹。
“呵,是觉得我没用了吧。”纳兰香杳抬起手,寻着发髻摸上去,拔下一根簪子,又一根。只是她那手上已经满是鲜血,染得发上,簪上红红的,看着有些恐怖。
待将所有的朱钗首饰都卸下来,她抬手看了看,纤纤玉手,六皇子曾经说他最喜欢。一个人用满是鲜血的手捂着嘴,痴痴的笑了。
一旁的明心吓得要哭了,可又不敢出声。
“姑娘,事情还没到绝对的时候,咱们,咱们还有机会。”明慧上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说。
纳兰香杳回头,对上了明慧的眼睛,明慧一惊还是坚定的没移开,冲她点点头。
对,她只是被册封了,还不是六皇子妃呢,就算就已经嫁给了六皇子又怎样,若是得不到丈夫的心不还是个摆设吗,日子长着呢,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
纳兰香杳这样一想,立时通透了,也不再发疯,端庄的站起来,坐在秀蹲上。
“明慧,伺候我沐浴更衣。”
明慧见纳兰香杳终于好了,忙不迭是的点点头“诶。”扶着她进了内室。
明心见状也稍稍心安,唤了外边的小丫头进来收拾屋子,并且警告她们把嘴巴闭严实。这些小丫头被明心压迫惯了,也不好多说,唯唯诺诺的应下。
“明心,姑娘说饿了,你去给姑娘弄点吃的来。”内室里明慧的声音传出来。
明心本来还想进内室伺候呢,听见明慧的声音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完全忘记她刚刚要吓破胆的样子,靠都不敢靠近纳兰香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