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功夫后。
一行人从石曲廊往洗月榭走来,贺朝陵引路,跟着的正是邱院长一干人等。
“这就是朝陵的娘子吧,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白鹿书院颇有名望的陈先生对着王宝黛赞道。
一众人闻声望去,神色各异。
王宝黛含羞带怯地垂了垂头。
阮月儿指甲掐着掌心,头垂得更低了。
贺朝陵毫不犹豫地走到阮月儿身前,道:“先生,这是我家娘子阮月儿。”
此时,王宝黛也抬眸,徐徐回道:“先生认错人了,小女名为王宝黛,是陵表哥的妹妹。”
“是我老眼昏花,胡说八道了。”陈先生面带歉意地对王宝黛点了点头,又转向阮月儿:“朝陵的娘子……甚好,甚好。”
方才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现下只剩一句很是勉强的“甚好甚好”,谁都听得出这之中的高下之分。
王宝黛暗自得意,面上却不显露。
王宝琴掩面发笑,又见那邱夫人双眼紧紧盯着阮月儿,面露惊诧,只当邱夫人对贺朝陵娶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感到诧异,于是愈发得意。
只听邱夫人问道:“月儿是商州清河郡阮家的小姐?”
清河郡阮家?小姐?
洗月榭内好几个人险些笑出声来。
贺采薇搭了一句:“邱夫人,我这嫂嫂是渭云镇兰溪村书塾先生家的小姐。”
先前拿王宝黛与阮月儿作比,已衬得她黯淡无光,这时又搬出个清河郡阮氏,更显她低入尘埃。
阮月儿如芒刺在背,身子僵直,竟不知如何自处。
贺朝陵对邱夫人道:“师母,我家娘子自幼长在渭云镇,从未去过商州。”
邱夫人仍是目露狐疑地将阮月儿看着,半晌,试探地对阮月儿说道:“令尊可是阮丞阮子修?”
阮月儿终是抬了头,弱弱地回道:“我爹叫阮大林。”
这两个名字一个文雅,一个粗俗,两相对比,衬得阮月儿的身世愈发可笑起来。
贺采薇王宝琴等人都拿着嘲讽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阮月儿。
贺朝陵微微蹙眉
邱院长疑惑地看向邱夫人:“夫人为何发此问?”
清河郡阮氏嫡系少爷,阮丞字子修,早已失踪十五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