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龙:“那我们也不可能扛几百两在身上啊!”
“也有客人以珠宝首饰抵当。”
花玉龙脸上顿时更不悦了:“你们真是好算计,金银首饰溢价可比真金白银值钱多了,你这不是黑店么!博美人一笑还真不便宜!”
现在的花玉龙,是典型的我没钱我有理。
她说着时,玄策骨节分明的手似握着什么东西,抬起放到桌上,松开后,上面滚出了一掌多的珍珠。
猛然看到这么多色泽圆润的纯白珍珠,花玉龙顿时咋舌,惊愕地转头看向玄策,只听他道:
“这样够了吗?”
这下,管事妈妈脸上的笑是优雅中多了几分见钱眼开,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够了,东珠,西璧,好好伺候二位贵人。”
管事妈妈收起桌上的珍珠时,花玉龙觉得她一只手都装不完,舔了舔舌头,觉得玄策真是太浪费了:“等下。”
管事妈妈:“这位姑娘,有何问题?”
花玉龙:“我们菜还没点呢,都快晌午了。”
旁边两位姑娘顿时忍俊不禁,管事妈妈只好先将珍珠收入袖中后,道:“那姑娘想吃些什么,我们这儿的酒家胡,有胡食,有好酒,还有时令馔品。”
玄策:“上几个这儿的招牌素菜,”说着,忽然朝那东珠和西璧看去,“你们都爱吃什么?”
突然被问的两人有些受宠若惊,但眼睛都亮了起来,行了个礼,道:“悉听公子尊便。”
玄策有些不耐:“让你们点。”
两人愣了下,东珠只好开口道:“胡食里的醴酪很是不错,清爽开胃。”
玄策右手的五指在桌案上点了点,道:“还有呢?”
两位俪姬感觉玄策像是在等着一个他喜欢的答案。
西璧想了想:“眼下是三月初春,不如吃些应季的蜜饼团,可祛邪消病。”
玄策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
花玉龙听着新鲜:“蜜饼团?这个似乎不错!”
西璧笑道:“是呀,我们楼里的蜜饼团同外边的不一样,掺调了鼠麹草,清甘而不甜腻。”
花玉龙期待的小脸顿时一僵,旋即忙摇头道:“鼠麹草这个,不要!”
她可还记得在这南曲楼的后巷里,被一群鼠妖给吓得差点命都没了,“我现在最听不得‘鼠’这个字。”
“就要这个。”玄策一句话,不给花玉龙拒绝的权力。
东珠和西璧见状,脸上溢着欣喜:“谢谢公子。”
花玉龙:“……等下,”她虽心里膈应,但想到刚才玄策给出去的那一斛珍珠,咽了下口水,朝管事妈妈伸出两根手指,道:“还要两壶龙膏酒。”
玄策:“……”
管事妈妈满面春风地走出门时,眼神还不忘示意东珠和西璧好生伺候,最后不忘得体地把厢房的门给带上了。
此时玄策斜倚在圆椅的靠背上,手肘支着扶手,眼眸微阖,似在休憩:“唱吧。”
东珠和西璧一双芙蓉面微赧,西璧扶着琵琶,青葱手段一抚,流动的音律便倾入耳膜。
伴随着琴音,东珠的歌声响起,还未饮酒,那脸颊已淡粉如酒容,歌喉清丽,百媚坐中生。
花玉龙双手托腮,她是第一次在如此声色极佳的场所里听曲儿,不由享受地阖上眼睛,掌心支着的脑袋,也不自觉歪向一边。
除了丽人柔声的音乐外,房间里再没有旁的嘈杂,在这晌午时分,昨晚熬夜抄书的花玉龙,竟有些瞌睡上头了。
只觉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下,身子一斜,手脱了下巴,竟是往一旁倾倒过去,就在这失重感猛然袭来的瞬间,花玉龙感觉脸颊上贴来一道热力——
眼皮子一颤,睁开眼的瞬间,是玄策那宽大的手掌心,托住了她的侧脸。
温热的,还有些粗糙的奇异感。
花玉龙清透的瞳孔睁了睁,紧接着整个人蹭地缩了回去,脑子也清醒了,宛若睡了一个时辰的午觉。
玄策收回的手落了回去,指尖不易察觉地摩挲了瞬间。
耳边是丝丝缕缕袅娜的歌音,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花玉龙倒了杯茶,刚喝了口,房门就被推开了。
是小厮端着酒菜进来了,花玉龙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到这一桌琳琅的美味上。
而其中,有一盘淡粉色的点心,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绿,“这就是你们店的蜜饼团?”
“正是。”
花玉龙一想到里面掺了种叫“鼠麹草”的东西就很抗拒,这时,目光扫到了一旁用琉璃壶盛着的龙膏酒,眼神一下亮了——
“这酒……”
她正要伸手去端,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收了下手,朝玄策道:“玄公子,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