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镜中观月,舍近求远。
任御这时,排出脑海中一直闪现的译文,眸光移向那副对联上面。
星河,即星河,而不是银河;随后把目光投向一直被他忽视的横联,“望月”二字仿佛一道闪电一样照亮了他的心神。
是呢,月也是星的一种。看到这里任御脊椎一松,心神一晃,遁出体内向高空一路上升。
这一瞬,他看到了山川河泽,锦绣人间;看到了华阳道黎民百姓的挣扎求存,食不果腹;看到了大院高门间的列鼎而食,夜不闭户;看到了妖邪之辈圈养生民,以人为食;更是看到了破观伐庙,道门势微;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眸中呈现,缩小,只至最后什么也看不见,接着他来到了一处无限高远之处。
这里繁星如织,竟相生辉,其中一轮明月显的分外广大,明澈,清濛濛的光华洒下,如水似缎;落到任御的神意之上,仿佛水入海绵,使有些虚幻的神意慢慢凝实,壮大,心里自是升起一阵满足,充实,大欢喜之感。
让他有一种不想离去,一直留在此处的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明显。
当下任御心中一凜,强行断开与此间的联系,哪种莫名感知这才渐渐淡去,消失不见。
任御知晓,功行不够的修道人如果来到此间,又定力不足,就会被大道同化,失去自我。
就在他断开联系的一霎间,他的神意亦是从无限高远之处退出,再是慢慢下降,直到望见另一个‘他’,最后穿入其中。
任御睁开双目,瞳间似有水波流动。
金色小字再现——
“大玄历79年三月初七,
有真名御,
再悟‘望’字决。
月华如水,
柔极即刚。”
……
一行行,一排排,凭空停驻在任御眼前方寸之处。
如是酝酿,衍生,凝实。
下一瞬间,如乳鸟投林一般投入到任御的气海玉台之上,衍化为一柄小剑悠悠沉浮。
终究是,意难平。
任御双眼微眯,心中已不似面上平静。
圣人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想这话放在修行中人,也有共通之处。
先前所见,一幕幕,一件件涌上心头,他这次没有压下,而是任其在心腹间蔓延,酝酿。
就连丹田气海中玉台之上的小剑亦发出剑鸣,徐徐而动,似要破体而出。
任御安抚下来,出言道:“莫急,此时还不是时候。”
道完把袖一展,双目微抬道:“维周,维堂,维守前来见我”
声音不大不小,却传遍道观每一寸,每一处之地,而观外却丝毫未出。
下一秒间,金光降下,三位杂事道童自里走出。
一童,一少年,一中年。
在任御身后站定,躬身回道:“老爷,我等在此。”
任御听到后转过身来双目微抬向三位童子看去。
维堂最小,还是稚童,心性未定,虽然腰身躬着,却满脸喜色,望向任御欲言又止,又不敢说话的模样。
任御向其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维堂。
维守虽是少年模样,但其身有隐秘,又心性不足,看向他的时候似有畏惧,面带愁苦。
任御依旧向其颚了颚首,最后把目光移向维周。
维周呈中年之象,目光坚定,不卑不亢,最是沉稳。
任御向其额了额首,便把目光收回,微笑道:“我有要事需下山一趟,期限未定,你等依旧各司其职,守好山门,等我归来。”
说完,复又道:“我走后就把道观隐去,你们两个以维周为首,遇事不决可向他请教,如有大事发生可传信于我。”
道完他维堂维守处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