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就杏花,降降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哼~阿翁我原谅你了!”
裴定失笑,好半天才说话。
“降降啊你可知晓,阿翁我当年可就是凭着这一坛杏子酒求得你祖母欢心的呢。”
裴定又说着,眉宇间仿佛又有了当年的风流意气。
“这样啊,降降想听!降降也想听阿翁讲故事……”
“好。今日阿翁就先带你去看看你阿耶为你捎来的生辰礼,至于这故事嘛,待日后杏子酒酿好了阿翁再慢慢同你讲可好?”
“……好吧。”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在脑海中想起,如同走马观花般,记忆的碎片翩跹成蝶。
蝶落化为尘埃微风,散落在人间烟火里,却像是从未离去。
裴无衣从回忆中抽离。
她对莫伂微微颔首,“是我阿翁罢?文定公裴定。”
裴定酿得一手好杏子酒的事,天下知晓的人没几个。
莫伂这才面上又重新有了笑意。他神色变得恭敬,“小人裴墨,依据主子的遗令在此侯着女郎多年。今日终于等到了,裴墨见过女郎!”
裴墨乃是裴府家仆,陪伴文定公裴定多年。
一瞬间方才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不见。
阿蔓阿萝对视一眼,收回谨惕退回裴无衣身后。
“嗯。”裴无衣亲自扶起来裴墨,“我还是唤你莫伯吧。”
“全凭女郎意愿。”
裴墨去关了店门,然后引着裴无衣和两个婢女进了后院。
后院是同巷子一般的绿阴榕榕,清简幽静。
“这凤隐卫何在呀?”
裴无衣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两个婢女在她身旁侯着。这时候裴墨端着一壶茶过来了。
他细心为裴无衣添上茶水,笑着道,“凤隐卫人数众多,如今各自分散在各州府,但隐卫首领却是在帝京洛阳。”
“莫伯同我道一道那首领吧?”裴无衣接过杯盏,说,“坐。”
“多谢主子。”
裴墨从善如流地应下了,就坐在裴无衣对面。他又继续说道。“这凤隐卫是主子特意为女郎留下的,相必这个女郎应当知晓了吧。”
裴无衣颔首。“莫伯请继续。”
确实,裴定在安置凤凰令的匣子里放了一张字条,上面写下了这一点。
当时裴定知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便秘密留下了一支凤隐卫和一个信物给自己的嫡亲孙女儿。
在他死后,若是裴无衣有朝一日想起了那支凤隐卫,并且想启用他们,便可以凭借信物奉她为主。
若是一辈子都没有动用凤隐卫,这支凤隐卫便这样一直隐藏身份到老,直到死去。
而上辈子,裴无衣就是没有动用这支凤隐卫。她自然也不曾知晓裴定留下来的这个遗令。
裴墨继续说着。
“凤隐卫一共有八百人,其中设有风池、花影、覆雪、揽月四堂。”
“风池堂,乃是收集情报之所;花影堂,乃是杀人取命之处;覆雪堂,乃是赏罚习武之阁;揽月堂,乃是行商敛财之地。”
“四堂堂主为其堂名,平起平坐,权利从属于女郎。”
裴墨和善地笑了笑,“女郎尽可安心,他们四人是从小培养的死士,为女郎所生,为女郎所死。绝不会生出半点背叛之心!”
他说完,平和的面容却陡然透出一股狠厉来。
“我何时能见到他们呢?”
裴无衣迫切需要一个帮手了,来为她打探消息。
“待到今日女郎走后,小人自会通知他们去裴府拜见女郎。到时候我会提前联系女郎。”
“好。”裴无衣将茶一饮而尽,从容对他颔首,“我便悉心侯着。”
裴墨笑得和蔼可亲,“既然是自家人,两位娘子若是喜欢这两把剑也就不必买下了。娘子直接带走罢。”
“收着吧。”裴无衣微微一笑。
见状,两人自然是喜不胜喜,齐声道:“婢子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