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被眼前的变故惊到了。
裴无衣本就不如常人强健,后背的一刀就直接使她疼晕过去了。
她的意识陷入模糊之前,影影约约只瞧见了对方一截月白的衣袖。
“这……”王淮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话都有些说不清了。“谢七,你、怎么……”
方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莲青色的身影直直朝这边坠下。谁都没打算去接住那人,他也是。
王淮以为谢岑也不会出手多管闲事的,而他恰恰猜错了。见那人快要落地时,谢岑突然出手,白衣飘飘的就接住了人。
能让这谢七郎突然出手,莫非这两人认识?
王淮又喝了口水压压惊,暗自思忖着。
然而此时谢岑其实也有些后悔了。
方才他本来就如同王淮所想的那样,无动于衷的。眼见着怀里这女郎就要坠地,谢岑不知怎么突然脑海中就浮现了那日她冷淡的眉眼。
动作比大脑快上一步,就这么出手了。
他似乎是觉着,她就这么死了,好像有些可惜?
那边,见裴无衣掉到了对面,裴静姝央着白及,让白及带她翻墙也来了这边。
“妹妹!”
在裴静姝快要过来时,谢岑动作极快地戴上了一张银色的面具。王淮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愣愣的看着他变脸。
“我家妹妹怎么样了啊?”裴静姝瞧见裴无衣生死不知地被人抱在怀中,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妹妹你没事吧?!”
她走得急,几乎是用小跑过去的,连自己散乱的鬓发仪容都不曾注意到。
“她没事,只是后背受了伤。”
谢岑的声音很平静,犹如风穿过楼阁,除了花枝微微颤动了一下,几乎没什么动静。
“多谢郎君了!”裴静姝急得眼睛都红了,若是……若是妹妹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就是用自己的性命相抵也难逃其咎。
“不知郎君可否救人到底,将我家妹妹送到车架里好方便送去就医?”裴静姝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在有些无礼,但她害怕裴无衣出了什么事情,就也来不及顾忌这些了。
“妾乃裴都州裴俭长女裴静姝,这是家妹裴无衣。”裴静姝自己报出家门,“我裴府他日必有重谢,来答谢郎君救命之恩!”
她说着,又匆匆忙忙朝谢岑行了个大礼,态度好不诚恳真切。
见谢岑没有反应,裴静姝又心下一横:“我裴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若是嫡出娇养的女郎出了什么岔子,想必诸位也难逃其咎。”
这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裴静姝也不是这等挟恩图报之人,然而现在情况危急,眼前的白衣郎君虽接住了掉下来的裴无衣,救了她一命。但她寻求帮助之语,却并未应下。
万般无奈下,她只好出此下策了。
“这……”白及一听就不虞了,他神色恼火,“你这女郎什么意思啊?我家主子好心救人不成反倒被人反咬一口,真是白眼狼!莫要对我家主子无礼!”
谢岑看他一眼,白及立马就歇了声。他又看向裴静姝,面具下看不清神色,语气也意味不明。
“女郎这是在威胁在下了?”
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出情绪。裴静姝心底猛的一跳,直觉告诉她不妙,自己怕是使了个昏招。
她顿了顿,正准备说些什么开口挽救。就听旁边突然插进来一道低沉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