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文冷笑一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本将军在陛下面前受密旨,考虑到伪高句丽王高元、伪宰相乙支文德或亲自诈降,实欲窥我虚实,当立即擒下。”
他话音未落,已经从袖子中袖出密旨扔出,正砸在刘士龙的脸上,刘士龙抖抖索索,摊开密旨,看罢,他满头大汗滚滚,声音发抖。
“我.......我.......”
于仲文道:“密诏在此,你还有何话说?便是别人冒充于我,为何他们省得,你不省得?我这贤侄女与我数年不见,都能省的对方假冒,你却不省,还有何话说?”
他这时声如雷震,须髯掀动。
一番怒批,把刘士龙批的哑口无言,面如土色,早有军士上来将刘士龙押了下去。
于仲文这时怒气未休。
待刘士龙被逮下之后,他接着和李冲及长孙无垢都谈了谈,好半晌才弄通一些来龙去脉,听李冲说及隋朝乱亡他犹自有些不信。
但帐内之混乱,却又如在目前,昨夜那人冒充钦使,让他着了道儿,随后被那人擒缚,塞在床下,桩桩件件却是由不得他不信。
不过,这些事实在太过玄异,这人易容妙术竟然精妙一至于斯。
他一生之中也接触过一些异能之士,包括章仇太翼,包括庾质,其实于仲文都认得,也知道这些人都有一些识人之能。
甚至还有一个相士叫来和,于仲文和他还是好朋友。
..........
他长叹一声,神通也罢,命运也罢,这些他管不了,他能管到的只能是庶几无愧于心这几个字,他尽到一切该尽的责任。
乙支文德已然逃去,乙支文德和假于仲文商量了什么毒计他并不清楚,这一点李冲也疏忽了,他当时只顾从假于仲文的识海中读取真正的于大将军身在何处。
眼下,乙支文德已然逃走,他们唯一的期待就是派出去追捕乙支文德的人能尽量将乙支文德擒归。
但李冲细细回想,历史上并无捉拿到乙支文德的记载,再说了,乙支文德何时逃窜?逃往什么方向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厮这般狡诈,擒缚的几率可能比中六合彩的几率还小。
这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希望这种战争取胜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幻灭了,虽然这一局他们在对付假于仲文这一局上赢了。
但从他们本来准备帮助于仲文擒获乙支文德,摧毁敌军战争指挥系统的灵魂,从而帮助隋军取得胜利这一目标来说,他们却已经失去了机会。
命运和历史,似乎正在滑向它们宿命般的未来。
他们已经努力,并非没有努力,但是一切还是功亏一篑,但现在他们还可以最后一搏。
企图靠拿下乙支文德,从而取胜已经没有机会,那么正儿八经凭借智慧真刀真枪干一场?于仲文现在至少还抱着这希望。
他无论如何不相信,大隋一百一十三万军队,而高句丽大小不过当中国之一郡,大隋会战败?
这时,帐外忽然有传令兵大声道:“左军扶余道大将军宇文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