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芝的行为,无疑将气氛推到最顶端。
周围议论纷纷,一声比一声高。
这些人的目光,比刚才骂白柠的时候还要让她不知所措。
纵然海螺珠再漂亮,她对这场拍卖会并没有一点兴趣。
让她来这里,还不如去监狱里探望哥哥,与其关心这些珠宝的价格,她更想知道哥哥吃的好不好,衣服够不够穿。
突然跳出来和她竞争的许家小姐和周围喧闹的动静,让她更加厌恶,倘若真的竞价,就落了那些人的话柄。
何况这个竞争对手是陈沿的前未婚妻。
看阿诺要抬手,白柠开口:“算了吧。”
阿诺有些不明白,“白小姐?”
“她不是陈沿之前的未婚妻吗。”白柠说,“这个项链让给她。”
今晚最大的主儿,却没什么存在感的陈沿微微仰首,神态倦懒,旁人似乎看不出来他一边陪女人奢靡消费,一边醒醒体内的酒。
他半明半昧地眯眸,眼尾下端洇了点散漫,“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
“许嘉芝啊。”白柠说,“你忘了吗?到现在外界还在传闻你们是金童玉女,以后要结婚的那种。”
“是吗。”陈沿轻声,不屑。
“你不会是因为被人退过婚,所以不想承认了吧。”
承不承认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何况那本来就是长辈订下的事,和他关系不大。
陈沿抬手,指间捏着白柠的长发,“吃醋了?”
白柠别过脸。这人可真是好笑。
不管他是不想承认还是媒体捕风捉影,白柠不想再出风头,依然没让阿诺举牌,低调点做人。
这边的安静,反倒让人投落兴致勃勃的目光,众人心想,这就认输了吗?到底是插足别人感情的土包子,没有一点底气,行事作风不够光明磊落。
他们生来便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倘若白柠竞价,压过许嘉芝,他们又会说,好一朵不要脸的白莲花,抢男人不够,还要抢珠宝。
拍卖师见无人竞价,开始缓声定锤。
这时,陈沿不急不慢拿起牌子,报价。
“两千万。”
低沉的嗓音让全场安静下来。
一开口便是直接压对手多倍的价格,令许嘉芝脸色十分难看。
没想到陈沿亲自出手。
音落,拍卖物定主。
观众们不由得唏嘘。
若是佳人才子,陈公子今晚的行为无疑令人惊羡神仙爱情。
偏偏他们关系实在不对等。
陈沿越是纵容白柠,她在外人的眼里,越是个勾引男人的好手。
有人私底下议论,希望白柠出本书,教教天下姐妹怎么钓男人,总不可能张张腿那么简单。
*
散会离开,白柠去休息室取寄存的外套,意外地撞见许嘉芝。
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
但看对方大摇大摆走来,白柠估摸着并不简单。
“不愧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啊。”许嘉芝高跟鞋足有十厘米,气势上碾压,“你那腿缠了陈沿很多次吧,不然他怎么会给你买那么多东西。”
白柠没把自己当正宫过,而许嘉芝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放在陈太太位子上,认为如果没有狐狸精,陈沿和她可以破镜重圆。
看着眼前易怒易暴躁的大小姐,白柠的大脑慢慢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想到了外婆,想到了海城。
昨晚讨好许久,陈沿依然没答应她的要求。
如果她受伤的话,不知他会不会通融一下。
定了定神,白柠顺着许嘉芝的话,心平气和地回:“可不是嘛,今晚继续缠他,没准过几年他把陈家都能奉送给我。”
“你可真是……”
“不愧是许小姐的男人,真是好用。”白柠撩了撩头发,“还很持久。”
每个字都如同热油一般浇在对方火气上。
正如她所料,受不得委屈和羞辱的许嘉芝冲过来,抬手便是一推,她个子高,白柠呈下风,脚下高跟鞋不稳,踉跄趔趄几下,跌坐在地。
许嘉芝把有限的脏字扔到她身上,“世上怎么还有你这种肮脏下贱的小三,硬是拆散我和陈沿哥的姻缘,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早就结婚了。”
白柠没有起身,扯掉发带,又抹散口红。做完这一切,过道口站来一个男人,剪裁得体的西装将身形拉得挺拔高大,五官清隽英俊,透明镜片折出凌厉的光。
“陈沿哥。”许嘉芝低喃一句,陈沿却和她擦肩而过,长腿迈开两步,停留在白柠跟前。
她看起来很狼狈。头发妆容乱糟糟的。
男人双眸漆黑深邃,溢出的冷光让许嘉芝明白这是个圈套,下意识解释:“不是我做的,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推了下也是推,那样解释反而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越解释越模糊。
“她不是故意的。”白柠跟着点头,把皮带一圈圈勾在男人布料平整的腕处,语气随和,“是我不好……不该惹许小姐。”
演戏蛮累的。她指甲掐着掌心才道出那番违心话。
陈沿没看许嘉芝,单膝弯曲,半蹲在白柠跟前:“能起来吗?”
“脚有点疼,我试试——”
还没来得及装,陈沿大手已经穿过她腰,横抱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