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全身腥红,脚底踩的阴界泥沙,变成了河流。这河水翻滚着热血,我脚底下,被那阴灵拉扯着,幸而小虹用爪子着我,才没让我被那河底下的阴灵托走,可却像陷入了沼泽无法脱身。
“哈哈,你以为那人间的水,能洗去这阴界的血腥吗?”这驻颜树狂笑着,树身燃起烈焰,这让我看着就觉得火冒三丈。
此刻又有许多阴界生灵,来围观这驻颜树,倒奇怪的是,只有我陷入这河水里,他们脚踩的每一步,都是踏实的地面,而我底下却是一片河水,就算有阴灵在我旁边站着,别人踩的依然是泥沙。
龙吟逛啸,金龙对着这驻颜树怒吼着,这驻颜树瞬间给脸的恢复了通体的绿光,不再燃火。
“这里的每张脸都艳丽绝美,你看看你想要的是哪张,那就拿去吧。”这驻颜树虽然不燃起烈焰了,但它那树叶,每张叶子都是一个人脸,在那树上看着我诡异的笑着,从树上坠落到河面向我飘来。
“呕…恶心死了,金龙。”我叫唤着金龙,一阵狂吐,金龙张口就把这驻颜树吞入口中,就在此刻河流不见,我自由的行走在这阴界内,便快速的骑坐在小红的身上,让小虹飞起,再示意金龙张口把驻颜树放开。
这阴界的灵鬼,害怕这金龙更甚于这驻颜树,所有灵魂都害怕得不敢靠前,纷纷后退,四处逃窜,无人再敢看热闹。
“都说驻颜树能让人,永葆青春,更能让人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我才见你两次,你却每次都让我觉得恶心,是不是传言有假,毕竟这世上,无人能拥有过你,兴许不过是你自己,传出来的虚言罢了。”此刻我看都不想看,这驻颜树,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会让我想起恶心的事来,
可听到这话,这驻颜树反而开满繁花,朵朵不同,花香更四溢。
“传言不假,我就是那样的存在,这四方万物、人鬼神魔的每一张脸,都是我这树上揭下来的模样。
我每天飘零的树叶,就是每个生灵所需要的模样,没有我,这四界都没有模样,更无脸皮的存在。”驻颜树在叙述着,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张狂。
“呵呵,既然如此,为何这树上与河底,全都是女人的脸皮?难道这世上除了你之外,还有其它驻颜树,掌控着男人的脸皮?”
虽然驻颜树花开艳美,但也不愿看它一眼,竟不想信它半分。
“非也非也,这四界之人,每个都梦寐以求的,想得到我。每个不同的人来到此,都会看到不同的样貌,或人或鬼,或神或魔,或男或女。
若是男人到此,看到的自是满树的男人脸皮。若女人到此,自会看到满树的女人之脸。
长得美的,看到的自然都是艳美的绝色,长得丑的,自然看到的也是丑的。
人心不足,怕到此的人,永远都无法满足他们的奢望,所以让他们看到的,都长得和他们差不多一样,也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想去冒险,去试图改变自己容貌和人生。
虽说人长的都差不多,但还是千篇一律,各有不同。”这驻颜树,一说就没完没了了。
“等等,你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独一无二的美,每个人的美和丑,都长得差不多是吗?”我实在真的不想听下去了。
“哈哈本就是如此,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美,也没有绝对的丑。美与美之间,都差不多一样丑与丑之间也都差不多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金龙,把它灭了,浪费我的时间。”金龙围绕着驻颜树缠起来,想连根拔起。
“别别别,我错了,您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这驻颜树连连告饶。
“这倾国倾城之姿世界少有,我只想问你,到底有没有?”我看着驻颜树,玩弄起自己的手指来,挑起嘴角笑了笑。
“有…有…有…我藏起来了,我这就给你,姑娘,你这是要去祸国殃民呀?”这驻颜树哭丧着脸,倒是有趣得很。
“自不是去祸国殃民,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既然你有这倾国倾城之貌,那便先留在你这里,等我日后有了孩子,再向你讨要。”
在这里吃的亏,已经够让我狼狈了,对那种驻颜树的容貌,我可毫无兴趣,真是太过恶心。
“小龙,取它些汁液和树皮回来,便放过它吧。”
“姑娘要那树皮干嘛?”可未曾有人想过要它的树皮,这驻颜树惊了。
“传言你的汁液,能使人永葆青春。却无人知晓,你的树皮磨成看粉,也能让人瞬间衰老。
我只不过想要你一些树皮,用来易容改颜,谁知你竟这百般叼难。”
“哎,这世间易容之术,千千万,你为何非要选择这种?”驻颜树叹问道。
“唯有这种毫无破绽,再者,我也是贪心之人,也想永葆青春年华。”这满身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恶心了。
“金龙我们回去吧。”见金龙取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我分秒都不想在这待着。
“我再问问你,这人间之水,可否洗掉我这一身的血红?”小虹落在我肩上,怒视着驻颜树,怕是它说一个不字,小虹都会跟它拼命。
“人间晨露自是能洗掉姑娘这一身腥红,怕是姑娘此番回去,自是不能安歇了。”
“走吧。”回到人间后,金龙便回到那忘川河内。
而此时,我和小虹正沐浴在这月光之下,等待这晨雾的降临。
这受了一夜的寒风,天终于亮了。我悄悄的回到家,留书信一封,便抹些驻颜粉,化成中年的老妇人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