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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栖迟院,两人离的老远便听见屋里传来男人大吼大叫的骂声,那声音中似乎还透着浓浓的嘶竭,嗓音颇为沙哑。
听到萧广的声音,珍氏的胸口顿时心疼地抽了一下,就好像被针突然深扎了般。
她偷眼瞄到身边男人的脸上韫着似有似无的怒意,忙脱开了萧舒一道拉着的小手,快速地迈着小碎步向屋内走去。
此时萧广因为疼痛和虚弱,正心情烦躁的很,看见屋里的小丫鬟们就一股脑的把心中的郁闷发到她们身上。
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一夜之间,他迷迷糊糊的就变成了半个男人。
苏醒过来后他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噩梦,呆瞪着眼睛在床上怔坐了良久才意识到这哪是什么噩梦?
这就是晴天霹雳的噩耗!
而此时小丫鬟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一个个跪在地上颤抖的跟个筛糠般,任由劈头盖脸的辱骂砸在她们身上。
似乎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牵动了男人下面的伤口,萧广伤痛的“嘶”了一声,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握紧的拳头骨节突出,还略微有些泛白。
而珍氏刚踏进门槛便瞧到了这一幕,嗓子口瞬间就像被堵了块石头般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的心头好似被麻绳紧紧地缠住,一圈一圈的绕着,直到近乎窒息。
怕自己负面的情绪影响到萧广,珍氏忙用帕子轻拭了拭略感酸涩的眼角,深吸了一口气才边向里面走着边轻声唤着萧广的名字。
床上的人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呼唤声,这才艰难地扭过头去看向来人。视线撞进珍氏心疼的眼神,萧广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嗓音透着急迫:
“娘,娘,您总算来看我了。”
“儿子痛。”
“娘,您说儿子以后可怎么办呀?娘?”
“娘,爹他......”
“爹”字刚说出口,萧广就瞧见珍氏身后紧跟而来的萧舒。
他刚想说“爹会不会以后不要我了,娘您可要帮我想办法。”的嘴瞬间抿上,瞧着男人面色严肃的表情硬生生地将那几个字咬碎了咽进肚子里。
萧广胆子其实一向是贼肥的,几乎天不怕地不怕,这脾性多半也都是珍氏平日惯出来的。但只要他一见到萧舒,就同老鼠见到猫般,吓的一声都不敢吭。
萧舒此时已走到床榻边,睨着他脸色阴沉:
“远远的就听你在屋里闹腾,提你爹我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床上的人忙摆了摆手,说话磕磕绊绊的跟个结巴般。
“老爷,广儿遇到的事少,难免控制不住脾气,如今卧病在床心情不好也是有的。”
“老爷您先坐下再说,心平气和的才能解决问题不是?”
珍氏见自己的儿子被萧舒吓的不轻,忙诚挚地看着萧舒娓娓道来的劝说着,衣袖下的手还轻轻拽了拽男人的袖口,略带着几丝劝慰和撒娇的意味。
萧舒温柔的对上珍氏那双艳丽的眸子,他还是十分听得进去珍氏的话的,觉得自己的这位夫人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实在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他黑着脸深深地睨了床上的人一眼,看的那病怏怏的人一阵发毛,忙心中胆颤的低下头去。
萧广屋里的丫鬟多半是珍氏精挑细选拨过来的,一个个也算是聪慧机敏。得了珍氏的眼神,一个本还跪着的小丫鬟忙动作利索的起身从旁搬了个登子到床前引萧舒入座。
萧舒撩起衣服坐下,抬头看向床上的萧广,嘴间没一丝好脾气的开口:
“既然现在清醒了,就自己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要你爹我一句句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