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明白了,他萧舒好歹也是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
当年自己的彦儿五岁的时候就性子安静沉稳,同其他几位名门公子一道去学塾读书,人家教书先生是京城有名的德高望重之辈,却也不由得独独夸赞彦儿这孩子,说他日后必是成大器之料。
受得了寂寞,坐得住板凳,读得进去书,还懂得深究学问,反省自身。人家老先生都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踏实上进的孩子。
朝廷官员互相攀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比不过官品就比富贵,比不过富贵就比夫人,比不过夫人就比孩子,当时可把其他士族给羡慕坏了,彦儿也为他长了不少的脸。
珍氏诞下萧广后,他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这二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却没想到这孩子不但不省心,还从小就到处惹祸端。
四岁的时候剪掉了乳母的满头白发,硬生生地将人家变成了秃子还咧着嘴拍手直笑。五岁的时候用石头打伤了光禄寺卿二儿子的额头,害的人家现在脸上还留了一道颜色较深的疤痕。
而八岁的时候人家的孩子都多少熟读一些短小的书籍了,他却仍半字不识。府里特意请了教书先生来,他倒好,不分尊卑地拔了人家老先生的胡子,硬生生把人气走了......
萧舒想起这些过往的事就来气,他觉得自己早晚得被这个儿子给活活气死!
再瞧着床上的人,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问完方才的话,这儿子就跟没听到般,吞吞吐吐的却生生没吐出一个字来,他心中的火更是由嘴即出:
“我说话你是没听见么?每天惹事现在倒好,都惹到自己身上了。”
“你若再不说清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以后你身边也不用派什么丫鬟伺候了,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就从此自生自灭吧!”
一旁的珍氏正满眼关怀地打量着萧广,手间还细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萧舒突然提高了的大嗓门也着实吓了她一跳,连带着袖子下的手也怔在空中。
她瞧着萧广现在还紧抿唇瓣试图隐瞒的样子也十分生气,狠下心来死死地掐了一下萧广的胳膊,痛的床上的人嗷嗷直叫道:
“娘娘娘,你掐我干嘛,快松手呀,我痛......”
“娘,快松手......”
珍氏见萧广得了教训的样子,也不忍过分苛责,这才松开了手,又怒其不争地控制住力道狠狠地拍了一下萧广的头:
“你爹说的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隐瞒!”
“你若再不说,为娘也不管你了!”
嘴上说归说,珍氏这心里还是十分心疼的,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宝贝,她又怎会真的弃他于不顾?
但若是现在不逼着他说话,还由着他胡作非为,那就是在害他......
萧广捂着左边的胳膊揉了揉,他虽然不太聪明,但也看的出来珍氏是真生气了,娘对他说话多半都是柔声细语的,还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他又偷偷瞥了眼一旁脸拉的老长的萧舒,虽然怕爹骂他,但他更怕日后真的没人管他。终于还是做足了思想斗争,他下定决心地张开了嘴:
“我......我前几日看上了潇湘馆的一个姑娘,所以......所以......”
“又是因为女人。”萧舒还没待萧广说完话就半道打断,一拳打在萧广的床上连带着床都跟着“吱呀吱呀”地颤了两声。
“你一天到晚除了女人是不是就看不到别的东西?”
“还潇湘馆,你还有脸提这三个字,我看我是上回打你这逆子打的太轻了!”
“还因为女人惹事,上回的教训都白受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