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大快朵颐的样子,甘松也恢复了些胃口,几口扒拉完了蚕豆饭。
当他收拾碗筷去洗的时候,屋檐外头飘起了雨丝,甘松视药如命,顿时怪叫一声,险些摔了碗筷。
他方才的心思又牵挂在绒儿身上,所以一时分辨不出是雨云密布,还是天色将黑。
甘松和升儿扑出去收拾庭院里的药材。
“也不知绒儿姑娘到府里了没。”甘松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雨水,担心道。
绒儿前脚刚踏进府里,后脚就落起了雨。她比平日里迟了一个时辰,荷儿担心她误了锁门的时辰,担心的要命。
绒儿心里牵挂着事情,便随口说了个借口,便匆匆朝西院走去。
薛嘉云她们刚吃罢晚膳,水宛和曹姨娘正在收拾餐桌。
薛嘉云和薛嘉秀挨在书桌前,看着薛嘉云手上的那只几欲成形的蝴蝶。
“绒儿,你回来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迟?”曹姨娘把碗筷摆进食盒里,笑着看向门口的绒儿。
见绒儿脸上神色不大好,她露出疑惑神色来,把绒儿拽到桌边坐下,又给绒儿倒了一杯热茶。
水宛要去还碗筷,便关切的睇了绒儿一眼,先出去了。
薛嘉云和薛嘉秀也循声从偏阁走了出来,绒儿转身瞧了薛嘉云一眼,眼里有光芒闪烁,不知是烛火倒映,还是不知所措的焦灼。
绒儿朝她伸出了手,哑着声音道:“小姐,到我这边来。”
薛嘉云走了过去,叫绒儿半搂在了怀里。
听她说完了今日打听到的事情,曹姨娘的眼神也渐渐凝重起来,她蹙眉道:“兰小姐昨个在府里留了一日,今日又是夫人亲自送回姚府的,也不知夫人想要拜狐仙的心思,是不是为着兰小姐和姑爷的姻缘。”
薛嘉云倒是还很淡定,见薛嘉柠唇瓣起皮,便端起茶盏喂她喝了两口后,道:“夫人平日里也不信鬼神,说不准只是虚惊一场。”
细蒙蒙的雨丝不知不觉间有些喧嚣的痕迹,点点滴滴的打在青石板砖地上,舒服的像是在给人的耳朵按摩。
薛嘉云倒是没在想狐仙庙的事,只是在庆幸还好水宛方才带了伞去,不然又要叫人担心一阵。
她如常的洗漱完,便睡下了。
接下来的数日,姚氏那边并没什么动静,绒儿以为是虚惊一场,大感安慰。
当她与水宛坐在廊下理丝线时,吹来的风已经有些微热。
水宛素来有些怕热,早早就换上了单薄的夏衣,可她还是比旁人爱出汗,发丝黏在脖颈上,叫她总是觉得有些痒。
她正想拎起脚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解渴的茶水,却发觉茶壶已经空了。
“小姐去诚公子送东西,怎么还不回来?”水宛有些担心的问。
薛诚自得了薛嘉云送的礼儿之后,就一直摆在外院书房里。
先前有同僚来他书房议事,见到了那个镇纸倍感喜爱,可这毕竟是出自内院女眷之手的,旁人也不敢贸贸然讨要,只想要张图样。
薛嘉云很快画好了图样,正要给薛诚送去时,半道却被姚氏喊了去,说是姚氏要先过目。
薛嘉云那时就觉得奇怪,区区一张图样罢了,姚氏便是多事多疑,也不至于此。
一想到前日薛嘉兰又回来了一趟,薛嘉云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