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的人蠢得要死,随便套个两句话说点好听的奉承,那几个耳根子软的哪经受得住这样的昏话,没过几次秦瑛就把钥匙骗到了手。
秦瑛趁着混乱,无人看守,偷溜出来,谁曾想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哪个出口都有人把守的土匪窝子没想到这日竟这般人走茶凉,没人了。
一路转着,刚好瞧见了“风先生。”
她蹲下身,伸出手指放在他的人中处,探了探,微弱的热气一缕缕扑在她的手指上,让她放下心来,还好。
林渊面上血色消散,有些冷,昏迷前说的那句话似梦似幻,也许真的是自己在弥留时的呼唤,显得那么的不真切。
面具下的他神色是什么样的秦瑛不知,这里的人都出去应对危机了,一时变成了一座空巢。秦瑛吃力把林渊的身子托在自己的肩上,拽住他的另一只胳膊,剩下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往外离去。
手里的物体冰一样,刺人。林渊外襟沾上的血早已凝固,大滩血迹干涸,秦瑛拖着他向外去不经意间总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她们顺着来时老者为林渊指路的那个小道,时间耽误得越久,人就多一分危险,眼下林渊的步子愈发沉重,天色不早了,再这样下去到了晚上恐更难找到歇脚的地方。
克谢那边的状况还有待考究,一切都是未知。
秦瑛不安的看了眼林渊死鱼一样的脑袋:“你倒好,不是什么狗头军师吗?现在好了,那些计策呢?有能耐捅自己怎么没计策抽身而出。”
一个不留神林渊从肩膀上划过,跌落在地,皱了下眉有些吃痛。骂归骂,该走的路一点不少还得继续走,荒山野岭的真打算让这位“军师”被野兽果腹吗不是?
“等你发达了得在夜都给我做件事才行,饶不了你。”
说来也奇,这地方对靠河流,河流的另一边就是村落,未免有些凑巧,这地方竟是当日来过的地方——芸娘居住的村落。
秦瑛琢磨了下,这个时辰了,家家门外的灯笼都已燃起,夜都民风淳朴,怕是见到他们二人这般样子定会后怕,思来想去,还是敲了芸娘的门。
秦瑛心想:但愿她还能记得我。
芸娘迈着步子过来将门放了一丝缝,她是记得秦瑛的,没了贺清延只单单看她没那么让她感到畏惧,视线下移直到看到了被强撑着身躯奄奄一息的林渊,眉头紧锁,她虽然不明白发生何事,从秦瑛的神情中拉开门让她进来。
芸娘将自己日常睡得床榻让给了林渊,秦瑛小心翼翼松开双手,随芸娘打来的热水把他的衣服撕开擦拭伤处。
这根本不行,伤口太深,刀口处压入了内里,简单的止血处理根本不行,秦瑛内心揣测,虽说只接触了几日,但亦是她在这里唯一认识可以推心置腹的人,绝不能这样死去。
秦瑛抓住一边洗着沾染污血的帕子的芸娘:“村庄的大夫呢,在哪?”
芸娘没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还有好几里路,晚上,路不好走。”
“这里有没有谁懂得一点医术的。”
芸娘不住躲闪,明显秦瑛这样的举动吓着她了,她畏头畏脑,回避秦瑛的质问:“村里的成老爹,他,他,以前在军队,应该,应该是会的。”
秦瑛二话不说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塞进芸娘的手中,语气刻不容缓:“芸娘,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他对我很重要。拿着这个去找那个人,越快越好,他的命就交在你的手上了。”
手中明明只有这只翠绿通透的玉镯,芸娘却发觉手中的物件愈发的沉重,重的抬不起手来,在面前这个女人的央求下,芸娘凝重的望了眼床上紧闭双眼的林渊,这样的场景她好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