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的确是个心好的女人,但阿姆就是很烦,特烦这种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
“嗯,所以方才我对自己亲故的表现,在您看来极其恶劣?”他敷衍地点点头。
“一开始是的,但现在”看了看某人从昨晚开始,就肿胀还没好的包子脸,郑裕美有些忍俊不禁。
“你脸上的红肿,让我看到了你不一样的温柔。”
“……看来您误会了,我这是婴儿肥。”
“噗嗤,哈哈。”这下郑裕美是真的没忍住了。
察觉对方笑声里赤裸裸的调侃,阿姆忍不住挑挑眉,欲言又止,可本来心情就差到极点,加上一时有些恼怒,就更不想说话了。
变成了小哑巴,忧郁而沉郁。
邻居姑娘说离开就离开,姜大爷心里一点都不明白,真想回到过去一切重来,也就不会对生活有什么期待。
整晚的荒唐可笑,感觉可能是上帝心情不太妙。
于是在大爷的人生里,编排出一幕拙劣荒唐的恶俗戏剧,目的是为了让祂自己不乏味,就得对凡人的自己兴致勃勃。
郑裕美看到少年不想与自己说话,也不生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站点图,算着到达目的地的时间。
没关系,与经纪人约定的时间,还来得及。
于是学着邻座的少年,将目光投向窗外,享受着自己偶尔任性的自由,也许会对剧本的角色深入有帮助。
至于坐巴士,没有深意,也不是刻意追求什么简约主义的风格。
只是接了一个也是关于“车载体”故事的剧本,也就突然心血来潮,抛下经纪人,想重新回忆体验下在逼仄窄处的空间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想象如果自己有个妹妹或者女儿,在坐巴士,坐地铁时遇到这样被人欺负的情景,她情不自禁入戏罢了。
演技,就是从生活里酝酿出的诗。
想坐也就坐了,骂也就骂了,误会解开了就行。
哪怕最后没人与自己说话,却也并不觉得无聊。
半岛多数人的生活,并不是一根玉米递给少女,就会升起一场“我要离开”的黑色喜剧,并不是一块小石子砸向大海,就能有水花。
所以,不一定一个普通少年,和自己相邻而坐,有缘就一定会有故事可讲。
墨镜围巾底下,是一张颇为轻熟的漂亮脸蛋,纯真的笑容,就像一张色泽柔和,内容充实的画作,无论被添上什么色彩,例如一丝明媚,都能很好地诠释。
她笑起来的样子,非常美丽。
这样清凉明媚的早晨,遇见这样的美人,容易让人心情愉快。
身旁的釜山少年,在这个不大的南半岛,被邻居少女说散就散的告别,迷茫而出神,鸭舌帽下,看不清脸庞。
一个人坐着孤独的巴士中,像一具腐烂,眼神麻木的丧尸般游荡。
时间流转,在车水马龙的街景中,从南到北,路过那满怀流年的地铁站,不知有没有另一对“小娟和生姜”张开双手突然相拥一次,留下身影,真想再看一次。
身前的座位上一名喝着咖啡的男士,也就悄悄拉开了窗,凉风趁势向后吹来,吹乱了少年的黑色刘海,也撩动女人的灰色褶裙。
偷偷看,每次偷偷看…
害怕被发现匆忙移开视线,小心翼翼,目光火热偷偷看。
咖啡男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漂亮的墨镜女人腿上,直勾勾,目不转睛。
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切都映射在少年眼前窗镜的画面里,也没发觉自己成了少年眼中“你这个操作要把爷整笑了的那个人。
昨晚,今早…
果然,这个南半岛将要来临的夏天,应该会很热很热,让人早晚的心情都是欲火沸腾的。
果然,女孩,总是弱势的。
半岛的这种“文化”真是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