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容道:“支遁法师倒是陈留的同乡,今日实在是巧合了。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王孟姜可怜兮兮的拽了拽郗璿的衣裳,眨了眨眼。郗璿瞬间点了点她的额头,然后笑着开口道:
“对于我们这些妇人来说,难得听到这样的清谈玄理禅理,都是极美妙的一件事,只不过也无须拘着这些小娘子听着了,正是天漫的年纪,伯母,太夫人,我就请一请,让她们到后院去听听佛音,聊聊闺中密事吧!”
曹淑同大孙氏都点了点头,表示对此事的赞同和认可,而王孟姜此时终于高高兴兴的去挽谢令姜的手:“长安,总算可以和你说话了。”
谢令姜也笑得几乎都要眯眼了,月牙儿般的眼满满都是笑意,“今日看了你,我心里也觉得松快呢!”
“我瞧着你家的几位兄长个个都是极俊俏的,不像我几个阿兄都是书呆子,整日里只知道临摹书法,也不擅打猎什么的,到头来只能当个文官,不能笑傲疆场了!”
王孟姜似乎憋了很久的话没说,今日终于找到了借口。
“长安我可跟你说,待会我郗家表姊也在,我们都喊她茂娘阿姊,她是一个极为宽和的人呢?为人特别的柔和,生于建元元年,今年正巧九岁了呢!我与六郎一个八岁半,一个七岁半,都比她因而要喊表姊呢!”
谢令姜愣了愣,而后便带着谢令和一同上台阶时,就瞧见笑吟吟瞧着这边的娘子。
诗经里头的语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见到这位郗氏嫡女的时候,已经是她与王六郎和离之后了,容颜枯槁,病重不已,此时所见的是这样的一个美人胚子啊。
“你怎么没和我说你表姊是这样的好颜色的美人?”
原来诗经里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是真的。
多情的王六郎同爱慕的表姊兼妻子和离,迎娶了新安公主。
何其可悲。
生生辜负了她这一生的好年华。
“郗家阿姊,安好。”
谢令姜和谢令和一同见礼。
王孟姜今日里可高兴了,忙介绍道:“阿姊,此为谢大娘子,谢五娘子。”
郗道茂连忙还礼。
“何必如此客气,两位妹妹,不必如此多礼,今日相见,实属有幸。早闻陈郡谢氏,诗酒传家,乃是名仕府邸,今日见二位娘子,才知此言非虚。”
谢令和高高兴兴的挽着她的手,“想来郗家阿姊早些就到了吧?不如带领妹妹一起去看看?”
“正有此意,这禅院子里头,还有一株开得极好的桃花,这还真是令人啧啧称奇呢!”
“瞧来也的确是很称奇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桃花开得这样晚呢?”
谢令姜看了几个小娘子称赞不已的面容,然后启唇一笑,“为什么山寺桃花开得这样晚呢?我想是因为山上的气温比山下的气温要低,而花开是需要温度的,所以花开放的节气也因此向后推迟。”
郗道茂眼睛里多了几分惊艳之色,“没想到大娘子竟懂得这样多,茂娘当真是佩服不已。”
谢令姜双颊微红,“不过是杂书都看了些,倒是在你们面前卖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