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坐在空闲处慧观五阴皆空,乐于清净解脱是空三昧,另译空心三昧六根对六尘时不着相,断除对色相乃至法相的染着是无相三昧,另译无想三昧断除贪嗔痴是无所有三昧,另译无作、无愿三昧。
按次序说是先有空三昧,后有无相、无所有三昧。因为五阴即名色,有名色才有六入,有六入才有触和受,由受而起贪嗔痴。所以心空、无相,自然不起三毒,悟无所有。如佛说:“若于空未得者而言我得无相、无所有、离慢知见者无有是处。”只要修成空三昧,就能发起无相、无所有三昧。
此三三昧也叫三解脱门,是解脱欲漏、有漏、无明漏等三漏的入门途径。仅凭三三昧还不足以彻底脱离我慢,达到知见清净。只有慧观六识即识阴的缘起性空,无常无我,才能最终断除我慢,而达到大彻大悟。
菩萨随二师修成四空定,却不能悟道,就是因为不懂三三昧。假如早知道三三昧,在任何禅定阶段,甚至不会超过四禅,都可以悟道成佛。
成佛前,菩萨就想过,为何众生流浪生死不得解脱?成佛后才发现,心不空便对世间有想着之念,留恋此世界便受生死之报。想再生或求往生,就是贪爱有身,就会再受身。若得空三昧,想念全无,便得无相三昧。已得无相三昧也就无所愿求,不求死此生彼,便得无愿三昧。
佛的正觉是躬行正念正定的结果,不是凭借空想,或者服食草药,或者心持密咒,或者摆个什么手势手印所能得到。因而佛说:“如果有哪个众生自称知道如来境界,或者诽谤佛未成正觉、未尽有漏的话,那都是不可取的。我所说的八正道,是能使人成贤成圣的正法,是如实出苦的必由之路。假使有哪个沙门、婆罗门、神天或魔天站出来说,不能由此八正道而出苦的话,那是没道理的。正因如此,我法能使信乐者获得安隐涅槃!”
佛说过,有七种人是值得学习和尊敬的,一者修行仁慈心消除嗔恨心,二者修行悲悯心消除伤害心,三者修行随喜心消除嫉妒心,四者修行舍护心消除傲慢心,五者修行空观,六者修行无相,七者修行无愿,这七种人是世间无上福田。如果将慈悲喜舍之心放量到无限大,就叫四无量心。四无量心加上空、无相、无愿三三昧,这样修行的人可以得到现世的福报。其中舍护心就是舍弃骄慢,护持正念,所以也叫舍心也叫护心。
菩萨见魔王听不懂,又加了一句:“行尽则苦尽,苦尽则结尽,结尽则至涅槃!”“行尽则苦尽”很像“业尽故苦尽”的外道学说,但含义不同。
外道说的业是宿业,认为人们今生遭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通过修苦行消除宿业,不造新业,来世就不会再有烦恼。烦恼尽了业也尽了,业尽故苦尽,苦尽了也就彻底解脱了。实质是宿命论。
佛教说的“行”是能够造业的思想行为,也叫有为行,既包括现行正在运作的显意识,也包括潜在性的思想疙瘩,核心是我执我见。哲学家说“我思故我在”,就是我执我见在作怪。只有修行九次第定,内在思想与外界感知由止息而达到灭尽,才会知道思想不是本有的,好思想坏思想都是后天形成的,都是可以灭尽的。修行就是在起心动念上止恶成善,而非归咎于宿业,更不主张通过苦行消除宿业。
舍利弗说“恶不善法起诸邪见故名为结”,邪见另译愚痴,结即结使,包括心结和业力,是系缚和驱使身心的烦恼。不起现行的烦恼名为“结”或“结缚”,起了现行的烦恼名为“使”或“结使、系着使”。如贪嗔痴等九结七使,在缘起法中只用一个“爱”字表示。
如佛说:“爱欲生众生,意在前驱驰,众生起生死,苦法不解脱。”苦法就是因缘法。贪着爱欲,心有千千结打不开,就会舍身受身,受苦受难不得解脱。心解脱、慧解脱,乃至要得三明六通,首先心得通。认清结使全是假的,便是心通的表现。又如诗僧婆耆舍所说:“灭生死长縻,虚伪幻化缚,以见世尊故,能断除诸爱,度生死彼岸,不复受诸有。”说生死就像幻化的牛鼻绳一样,是虚假的,却把众生束缚起来,是谁干的呢?是爱。遇到佛法铲除了三有爱,就度过了生死河,不会再转世受身了。
魔王问:“你是以一法灭另一法吗?”菩萨说:“可以以法灭法,以正见等八正道,灭邪见等八邪道,反之亦然。”
魔王说:“你怎么说也斗不过我,你马上起来,别让我把你扔到海上去!”菩萨说:“你前世修的福,只是舍给辟支佛一钵饭罢了,今生才作了欲界的魔王。我从前所作功德无数,你想把我扔到海上去,那太难了!”
大约在本贤劫前的无佛时代,魔王前身是婆罗门,有一次举办无遮大会。参加此会者没有条件限制,对与会者普遍进行平等供养而无遮拦,故名无遮大会,每五年春季举行一次,为时多则九十日,少则一日不等。大会期间来了一位辟支佛,婆罗门因为供养辟支佛一钵饭获得殊胜福报,才生到欲界顶天作了魔王。凡是被外力破坏的好事主要是因为自己福报不够,福报够了魔也没辙!
魔王说:“我修什么福,你给我证明,你说的谁给你证明?”菩萨伸出右手以指按地,对波眴说:“我所造功德,大地可以证明!”
话音刚落,随着一阵轰鸣声响过,地水火风四大女性天神之一的地神从地下涌出,叉手合掌说道:“世尊,我当证明!”话音未落,魔王魔众就像被火烫了一样,抖的一下就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