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出数月,见到过我朝山河之壮丽,各地风土人情,以为见多识远,有些得意忘形,谢过高公点醒。”
“世子,心胸须开阔,然行事须敛之。”
行事敛之,那是不可能的。
但高力士这番话无意中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李隆基现在对李伸仍很不放心。
我还得要小心一点……
小心,不是不做事,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做事,而且李伸真的不是在瞎折腾。
美味居前。
四人站在屏风前观看着这些“怪诗”。
李伸临行前,又提前搬出一首词,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它算是李伸能记得几首较长的词了。
“少伯兄,请看世子的新诗。”
“摩洁,为何世子写楚天阔?”
李伸一直不承认是他写的,然而外面的人现在全部咬定了,就是他写的。
“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杨柳岸,晓风残月”,明明是一副江南黎明时的风景,但都知道,李伸关在庶人府,什么时侯去了江南。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李伸送的又是谁,或是暗喻?
论优秀的送别诗,唐朝不要太多,如这个“少伯”的《芙蓉楼送辛渐》。
同样是名篇。
但一个是诗,一个是词,两种文学形式,两种味道。
少伯兄就是王昌龄,现任江宁丞。
今年春天因公务赴京,慕名与李白交往了几回。随后不久李白就背着一布袋金钱财宝离开京城了。
王昌龄本人也生了病,逗留在京城。
现在身体康复,准备返回江宁,临别前,与王维、王缙几人相会于美味居。
几人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字面上的意思是能懂的,不好说高下,但确实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几人又看下一首“怪诗”。
美味居说了,每隔一季,会拿出一首“新诗”。
四月的“诗”让李伸提前拿了出来,李伸就没有再写了。
因为在潼关改变了主意,回来的晚。
到了七月十八,许多士子来看新诗。
赵别初与两个管事上哪儿弄新诗来。
李伸回来后,立即搬出苏东坡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其实李伸最喜欢的苏词乃是《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词中的洒脱和旷达让他十分喜欢,但是他不敢搬。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谁怕?你怕的是谁?
老子雷霆之怒下来,看你怕不怕,看你能不能“平生”!
宋词到了苏东坡手里,开始进入大成,这首词虽不及其他苏词名气大,但也是一首著名的咏物词,甚至能称为咏物词里的代表作。
于是它出来后,迅速引来许多士子观看,也得到了许多拥虿。
最后一人说道:“若论才情,世子不亚少伯、摩洁、夏卿。”
王维说道:“其才情不止这些怪诗。”
“哦。”
“上楼说。”
四人上了二楼。
王维时任门下省左补阙,能听到许多内幕的消息,他先是看了看画。对这些画他不大好评论,说它们不好吧,但它们是在隐隐地开创一个新流派。说它们好吧,他本身就是最顶级的画家,明显地看出来画中意境不足。
他坐下来低声说道:“这些诗不是诗,据说是叫词,有曲调曲牌,更容易传唱。”
关键李伸搬出九首词,分别是清平乐、相见欢、浣溪沙、踏莎行、蜂恋花、苏幕遮、生查子、雨霖铃、水龙吟,每一首词牌都不一样。消息从宫内传出来后,大家还是很糊涂。
如果李伸盯着一首词牌搬,比如浣溪纱,连续地搬上三四首浣溪纱,唐朝有的是聪明的文人墨客,他们就能弄明白何谓词了。
“不仅如此,今年春天裴公推广山塘和种草,就是来自伸世子的提议,我还听说,世子慈怜天下士子用纸之贵,刻意研发了一种很便宜的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