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刘姓公人扬声呵问。
捕头眼见时机已失,握着树干的家伙又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缓缓后退两步,转身向外圈走去,好似是要去树上拿回被格飞的单刀。
“某家杨安达,与清风小道士是旧识。”瞅着约有四十的汉子,答话间扔下了手里的树干。
刘姓公人打量了一下对方,只见汉子和捕头斗了几招,面不改色气不喘。
站在那上身笔直,脚下不丁不八,显然是个练家子。
于是眼含警惕的问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既然与清风道士是旧识,又为何藏头露尾暗中窥视?”
汉子面对质问没有丝毫慌乱,沉声说:“我乃张文仲张侍医府上的家将。
侍医几日前应召入宫,临走前命我安顿王神医师徒。
我等至昨日仍不见人来,今早听闻有道士路遇歹人被害。担心是王神医师徒遭遇不测,打听了一遭,听闻尸首在土地庙停着,便过来瞅一眼。
见大批官兵在围在庙外,便没敢凑近。远远的看到好似清风上了马车,便跟上来想确认一下。
不成想刚认清人,便被大人给发现了。”
“家将?”刘姓公人打量着杨安达,眼里尽是怀疑。
也不怪他怀疑,富豪官僚家中豢养家将常见。张文仲一个大夫,养哪门子家将。
于是诈道:“张侍医府上我去过不止一次,为何从未见过你。”
“我很少在家,多数时候都在秦山药园?”杨安达面不改色的答道。
“张侍医在秦山有药园?”刘姓公人眼中怀疑稍去。
“是,就在云龙观后山。我家侍医与瑾善住持是至交好友。王神医师徒来访,便安排在云龙观中暂住。”
“哦?”刘姓公人没听出破绽。
回头看了眼官道上,见长公主府的护卫把武卓护的严实。
便对围在周围的捕快打了个手指:“带他过去,让清风道士认一认。”
刘姓公人与杨安达在林中对峙时,言语声隐约传到了官道上,武卓顺窗口盯着杨安达看了一阵。
模糊的记着前年或者大前年,这人确实到过紫云观,还给王禄恩送来了一大车东西。
一大车东西……
记忆的闸门有了引子瞬间打开,越来越多原本虽然记得,却被忽略的零散记忆,慢慢清晰连贯起来。
武卓想起,当时杨安达送去的那车东西,大半是玻璃器皿,杯子、小碗和管子之类的东西。
形态和实验室器具很像,只是材质很脆,遇热非常容易炸裂。
而这次王禄恩师徒从汝州出发,初时只有两人上路。他记得背着包袱拎着医箱赶了一天的路,晚上还和老道抱怨,胳膊都累的脱力了。
还有一个不大的小箱子,老道始终自己抱着,似乎很宝贝的样子。
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武卓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师徒俩又是搭车又是步行的走了几天,抵达一个地方后才和镖队汇合。
当时老道还检查了一下几辆货车里的东西,依然是玻璃器皿,只是比上次的厚实匀称,质量明显要好上很多。
努力回忆的功夫,被几个捕快围在当中的杨安达走到近处。
武卓急忙收敛心神,看着对方说:“我记得你,你来时我喊你杨叔叔,你非要我叫你杨大哥。”
“嘿,小子!”杨安达笑了,瞅着武卓大大咧咧的说:“我还以为小三年的功夫,你都把我给忘了呢。”
周围一帮提着小心的人,见武卓和杨安达搭上话确实是熟人,这才稍稍松懈下来。
武卓这功夫也反应过来,虽然碰到了“故人”,但绝对不能表现出高兴的模样。
于是带着哭腔的喊:“杨大哥,师父他……”
“好了好了!”杨安达赶忙安抚:“多说无益,待侍医打宫里回来,自会帮你讨回公道。”
刘、赵两个公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这个杨安达,似乎不想让武卓多说话。
武卓也察觉到出了对方的意思,顺势闭嘴。
杨安达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意图太过明显,紧张了一瞬,想到了分散众人注意力的办法。
做势左右看了看,脸上带着怪异的问:“刚刚与我交手的那位官人哪去了?”
众人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杨安达身上,这时才猛地发现,捕头居然不见了。
“你寻他何事?”刘姓公人沉声发问。
“之前我俩照面时,他小声让我快走。听闻我与清风是旧识,二话不说便挥刀砍过来。”
杨安达的话一出口,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但刘、赵两个公人,县令和县尉面色同时大变。
刘、赵两个公人变脸色,是因为连着两次有事,捕头都一马当先冲杀在前。
他们之前还在暗赞,想不到一个小县城里,居然有如此勇武的公人。
县令和县尉变了脸色,是因为他们更了解捕头。知道这个人虽然武功不错,但平日里懒散的很。除非被点到名字,不然对公务毫不上心。
见他今日一反常态,原本还以为那小子有野心,想在上官面前表现。
可现在才明白过来,王八蛋特么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