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肖想过那个位置,当初选择离京也是想让自己的母妃断了夺嫡的念头,也很怕到时候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事与顾应离心,他想还大家一个清净,也还自己一个清净。
可这些天调查到的事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下毒,刺杀,陷害,一桩桩一件件,他的母妃从来没有放弃对付顾应。
他知道顾应内心足够强大,可是他自小便没了母亲,身边也没几个可信可用的人,一路走来又何尝容易。
顾应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是你母妃害了我,可是阿让,你看看我,我活的好好的,甚至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对谁忍让过,别人犯我之处,我都会一一讨还,这只是我与别人之间的事,即使这个别人是你母妃。”
他领着顾让坐到石凳上,倒了杯酒给他,“我从不会因事迁怒别人,我希望你也不会,不因我对付你母妃而与我心生嫌隙,也不要因你母妃害我而愧疚于心。”
顾让仰头喝了酒,神色动容,“我知道了,大哥……”
顾应欣慰一笑,“你有空的话,多去看看你弟弟顾卓,这些年他最想念的人就是你了。”他自己斟了一杯酒饮尽,偏头道:“对了,派去寻白小姐胞弟的人传信来了,人已经找到,过几日便可抵达京城。”
顾让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谢谢大哥。”
两人又饮了些酒,说了些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顾让讲了许多边关的生活,顾应则说了不少朝中大臣的趣事,还提到了沈钰。
他斜倚在石桌上,笑道:“沈家的那个姑娘倒是很不错,只可惜你跟她有缘无份,也不知到时候会便宜了哪家小子,我瞧沈大人和岳夫人那架势,怕不会轻易把女儿嫁出去。”
顾让忍不住发笑,他看顾应是有些醉了,平日里或端方温雅或谈笑自若或运筹帷幄,却鲜少这样碎嘴八卦,他止住顾应倒酒的动作,“沈小姐是个好姑娘,将来定能找个如意郎君。”
顾应看了他一眼,很配合地把酒壶放下了。
“大哥,你怕是已经醉了,今日便到这里吧,臣弟要回府去了。”
顾应站起身,摇晃了几下,不服道:“我没醉,喝酒,你喝不过我的。”
他朝前走了一步,脚下有些虚浮,顾让赶忙将人扶住,又听他笑着揶揄:“我知道,你是担心白小姐一个人在府里,急着回去。”
顾让:“……”
“大哥,你……以后少喝酒。”
隐在暗处的侍卫从树后出现,帮忙扶着顾应摇摇欲坠的身体。顾应尽量保持着清醒,道:“你回来了,以后不走了,我高兴,平日里我是不喝酒的。”
顾让心底一涩。
他将顾应交给那侍卫,吩咐道:“扶我大哥回去休息,记得让他喝些醒酒汤,免得明天醒来头疼。”
那侍卫扶着顾应无法行礼,便颔首应是,顾让见人被扶走,才转身离去,又听顾应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记得去看顾卓。”
等他回头去看,顾应已经歪在那侍卫身上睡着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他被人扶着走远,忍不住笑了一声。
其实他和他都没变,年少时,顾应虽然总是像兄长一样照顾他,可也没少带着他调皮捣蛋,尤其是喝酒。第一次他二人背着夫子偷酒喝,顾应醉了,他没醉,结果被夫子发现,还捅到了皇帝那里。皇帝罚了顾应,他求情不成,干脆一并承认了,结果两人一起受了罚。
成年之后,顾应也不肯承认酒量比他差,也许是因为那次醉酒被罚,是他最丢人的一件事吧。
微暖的夜风吹过面颊,他出了府,陡然看到不远处的树下停了一辆马车,旁边立着一个白衣少年,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以手掩唇咳嗽了几声。
顾让快步走到他跟前,神色焦急,“阿卓,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卓脸上毫无血色,看到顾让过来便展颜一笑:“哥。”
“你是来找大哥吗?为什么不进去?”
顾卓微微垂下眼眸,声音嘶哑,“哥,当初给我下毒的,是母妃对不对?”
“怎么可能?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顾卓惨然一笑,“哥你不用瞒我,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是我的人,我什么都知道了。”
顾让沉默,半天,他抚上面前这个孱弱少年的肩膀,“阿卓,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无论如何,哥都会想办法治好你。”
“哥,我冷,你送我回别院好不好?”
顾让鼻头一酸,扶着他上了马车,又听那少年虚弱道:“哥,你可以带我去拜访定怨大师吗?”
马车中嵌了一颗夜明珠,光线却还是有些暗,少年唇角带笑,望向他时,眼中的灰败消散许多,重新生出了光亮。
顾让揉揉他的头,眼底尽是心疼之色,勉强弯唇笑着,温声道:“好。”
看过一些宫斗权谋文,很早之前自己也想写一个,因为水平不够就搁置了。我本人特别喜欢兄弟情深的感觉,看水浒三国的某些片段都能哭得死去活来的那种,所以尝试看能不能写一个,外人眼里皇子之间应该斗得死去活来,私底下兄友弟恭情深义重。哈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概希望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希望一些残酷的事情是美好的。另顾卓的病,算半个伏笔吧,不是加戏哦,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