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锦来到书案,从底下拿出一个箱子,用钥匙打开,掏出里面的钱数了数,不到三十两。
她皱眉看着手中的银子,良久未动,平日里她若有需要,便直接派人去账房取银子,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存些,这三十两也是原主攒下的。
要告诉爹爹娘亲吗?可白弥月的身份非同一般,她现在有些纠结。
沈呈锦将银子放好,满面愁容的躺在床上,平常的农家,一年花销将近十两,沈钰的月奉不过六十几两,他本人清正廉洁,自然不会做那贪腐之事,养着一家子的同时,又乐善好施,沈家生活宽裕,但绝对算不上富足。
翌日一早,沈呈锦便将榆亭唤来。
“我这里有不到三十两银子,一会儿你陪我到当铺,这些首饰,兴许还能换不少钱,余下的,我再想办法。”沈呈锦将首饰整理好,放在盒中,“你家小姐身份非同一般,我不想贸然叫爹爹知道,到时救她出来,我们再做打算。”
她爹是刑部尚书,官场波谲云诡,沈呈锦深怕有人知道了此事,以此做文章,大肆构陷。
榆亭满心感激,她再次下跪道谢,却被沈呈锦止住了,“等到时救出来再谢也不迟。”
……
沈呈锦与榆亭一起,跑了好几家当铺,才大约凑足了一百银子,却显然不够。
晚间,沈呈锦躺在床上,发愁地盯着素色的罗帐,还差二百两,她一日凑不够钱,白弥月就要受一日的折磨,可如今,又怎么快速的筹到钱呢?找爹爹娘亲去要,又恐被他们知道缘由。
时至半夜,沈呈锦依旧难眠,她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久久立在桌边。
算了,直接到帐房支吧,大不了就说自己要置办衣物首饰。
沈呈锦想通之后,正欲将杯中茶饮下,脖颈忽觉一凉。她一惊,险些惊呼出!
来人将匕首贴到她的动脉处,轻轻在她耳边“嘘”了一声,“美人别怕,我就是一个人寂寞,想找你聊聊天。”他的语调带着懒散与引诱,温热的气息撒到她的耳畔,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沈呈锦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人呵呵笑着,“在下姓宁名兀语,至于想做什么?那自然是倾慕美人你,特来一诉相思之苦。”
沈呈锦半响不语,完全猜不透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他既没有真的用匕首伤她,也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只是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
莫不是与江克一样,是个精神有问题的。
“有人表相思刀剑相向的吗?”沈呈锦被他挟制,反而淡定了下来。
宁兀语闻言笑出声,他还未及搭话,门房忽然开了。
榆亭自外闯入,“姑娘!我家小姐……”
匕首微松,她的话音未落,沈呈锦猛地握住宁兀语的手腕,回身反扣,力道极大,直将那人压制于地,夺了他的匕首。
宁兀语“哎呦”叫唤着,“美……美人……轻点……”
榆亭闯进来便看到这幅场景,不由惊得愣在原地。
“榆亭,床底有绳子,拿来!”
“……”
榆亭如梦初醒,快步走到床边,从底下摸出一根麻绳。照沈呈锦的吩咐,二人合力,将人反绑了。
宁兀语欲起身挣扎,被沈呈锦提着丢到墙边,“别挣了,越挣越紧。”
宁兀语果然停了下来,他倚着墙,笑容依旧,“美人好大力气。”
沈呈锦冷眼看他,“是郑纤派你来的吗?”
那人依旧是笑,似乎丝毫不觉得此刻自己被绑着受制于人,“谁?郑丰那老狐狸的女儿吗?本公子可看不上,她哪有美人你水灵”
沈呈锦见他答非所问,双手被绑着依旧一副悠哉的模样,眼睛不由眯起。
榆亭上前,附在她耳边道“姑娘,我听说京城最近在闹采花贼,你说他会不会……”
沈呈锦眉头微蹙,忽而又舒展开,“采花贼么这采花贼长得倒是极好。”人不可貌相,江克模样长得也不错,却也是个残忍的变态。
榆亭险些惊掉了下巴。
“多谢美人夸赞。”宁兀语笑嘻嘻的,似乎很满意被夸赞。
榆亭“……”
她承认这人确实很好看,即使略显狼狈,仍难掩昆山片玉般的气质,尽显风流的眉眼,只一瞬,便叫人心神皆醉。他就像一壶毒酒,叫人忍不住饮鸩止渴,醉死方休。
“这姑娘长得倒也清秀,怎么,看上本公子了?”
榆亭一愣,羞恼地别开目光。
沈呈锦上前,二话不说,劈手便将人敲昏过去。
“榆亭,床下还有麻袋,去拿来。”
榆亭有些不解,却还是照吩咐走到床边,摸索出麻袋交给沈呈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