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咖啡慢慢冷却,腾起的白雾也早就消散在空气中,言里碰了下杯壁,已经感受不到多少残余的温度。
没关系,姐姐这不是还没走吗,言里苦中作乐地想,她可是特意推了所有训练跑过来的,大不了等到天黑咖啡店关门,有的是时间。
言里把她能想到的神全部拜了一遍,最后实在想不到别的,正准备开始拜拜黑山羊、克苏鲁之类的邪神,还好宋韫予及时打断了她。
“言言,我想好了。”
言里瞬间回过神,身子微微前倾,一眨不眨地盯着姐姐:“真的?”
宋韫予轻点了点头,她将自己的长发挽到身后,接着抬起手,从颈部摘下一串吊坠。
熟悉的玉观音躺在她手心间,只不过原本的无暇美玉上多了一道狰狞裂痕,将观音像从中间劈开。
“是我家人留下的,”宋韫予低着头,眼中浸着温柔的笑意,“他们说要给我喜欢的人,图个平平安安、万事顺遂的好兆头。”
她轻轻抚摸着玉面,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渗透进白玉中,无比爱惜,无比珍重,紧接着将手向前递了递。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年代久远,而且还被我摔烂了”宋韫予轻声说着,“但我希望你能收下。”
你愿意接受吗,那些藏在灵魂中的消极与孤独,一个寂寞的、破碎的、自私的我,一朵灰烬中的鲜花,一个胆怯之人的忠诚。
言里动作非常快,几乎是宋韫予将手向前递的瞬间,她便没有丝毫犹豫地站起身,霸占了姐姐身旁的位置。
五指被她紧紧扣住,那枚玉坠抵在两人手心,像是跳动的心脏。
言里猛地靠近过阿里,长睫几乎要扫到宋韫予鼻尖,呼吸一缕缕吹拂过面颊,轻暖如夏日微风。
她神色凝重、目光严肃,很慢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姐姐,你可不许反悔。”
我还有反悔余地吗?宋韫予抿唇笑了,弯着眉摇摇头:“嗯,不反悔。”
宋韫予睁着眼,视线中小朋友不断靠近,像是啄木鸟一样碰了碰自己脸颊,然后便缩回去了。
跟着她一齐跑掉的还有那枚玉坠,言里小心翼翼地捧着观音像,跟个宝贝似的怎么也不肯松手。
她笑得灿烂,面颊边旋出个小酒窝来,得意洋洋道:“这个是我的了,姐姐你别想要回去。”
“扑哧,”宋韫予被她逗笑了,神色无奈,“一枚旧玉坠而已,真有这么开心?”
言里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原先的高冷霸道范全都烟消云散,变回那个她熟悉的,拿到一颗糖可以开心上大半天的小朋友。
。
艺术馆外种着茂密的树林,当有风吹过的时候,层叠枝叶便会沙沙作响,抖落一身枫叶。
两人走出咖啡馆,秋风灌入衣领间,宋韫予轻轻打了个哆嗦,身边便靠过来个小暖炉,将她半抱在怀中。
言里抵着她肩膀,软乎乎地向前蹭了蹭,嗓音也是软绵绵的:“我老觉得有点不真实,就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姐姐,我们是真的和好了?”
“你说呢,”宋韫予失笑道,“我才是对不起你的那一方,应该是你选择是否原谅我才是。”
小朋友依在肩膀处,长睫被呼吸吹拂起,拢着一弧弯月似的淡影,正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假如我不原谅你,”思考半天后,言里很是好奇地问道,“姐姐准备要怎么补偿我啊?”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宋韫予承认自己分手时考虑欠佳,只想着自己不能拖累、束缚言里,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以至于小朋友苦苦等了这么久,自己却狠心地连个电话都不肯打。
她回想的越多,心中便越发愧疚,声音又轻又柔,低低询问说:“你想要什么补偿?”
“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只要是我力所能及范围,不管是画作、金钱、时间,或者其他的东西,”宋韫予认真说,“我都会给你。”
言里转了转眼睛,又开始她的长篇大论:“姐姐,我们都是成年人,自然和以前不一样,各种事情都要有着成年人的解决方式,包括谈恋爱也是如此。”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结果绕来绕去都没都没绕到点子上,宋韫予压根没听懂,无奈地叹口气:“什么意思?”
言里呼吸一顿,面颊微微发红,耳尖也跟着腾上点绯色,吞吞吐吐说:“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言里:理论的大师,行动的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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