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走后海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然有时间依然和小雪小莉来找我玩，现在小雪也走了，小莉也渐渐疏远了我，曾经我以为我是因为小莉才跟小雪玩的那么近的，现在我才发现其实小莉是因为小雪才跟我玩的近。

我现我的朋友就剩下陈严了。偶尔张娟也会在。

二零零四年腊月二十八，我去公司拿奖金，陈严已经放假了所以他和我一起去的。我本来打算留在垣城陪陈严过年的，陈严依然不回常德过年，把这两个月的工资叫老乡带回去给自己父亲了。现在我谁也不用陪了，也不想回去。

“兄弟，能借我点钱吗？我想给张娟买个新年礼物。”陈严看到我拿到钱后问我。

我把刚拿到的五千块钱现金分了两千给他。陈严这是第一次开口向我借钱，我也不好意思拒绝的，这就是小雪说的我什么都要面子。拿到钱的陈严说他去找张娟了，我也只好去忆柔上网，这时的忆柔网管已经换成了林锋，是我安排的，老板娘依然听我的。

晚上十点多了，我和阿锋在网吧里玩传奇。张娟这个时候冲进网吧问我陈严有没有和我在一起。

“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呢，我都没敢回去睡。”

张娟告诉说她刚从电影院出来，陈严没有在电影院出租屋里。我们两个人的第一反应是陈严去打牌了。张娟要我给陈严打电话，并交待我说不要告诉陈严她现在和我在一起。

陈严接电话说他已经在回常德的火车上了。

“他回常德了？”挂电话后张娟问我。

“他姐初五要回去认亲，所以他回去了，初六回来。”我说。

“我认他屋娘，他姐早就结婚了儿子都打酱油了还认亲。”张娟破口大骂。

“他是骗你还是骗我？”听张娟那么一说我也不淡定了。

“他不管是骗我还是骗你都不成，一个兄弟一个女朋友，，亏老子对他那么好，他说他没有钱过年我还好心回去跟我爸要了一千块钱让他好过年，拿了钱就跑了电话也没有给我打一个。”张娟很生气。

“他给你买新年礼物了吗？我也给了他两千块钱，他说他要给你买新年礼物跟我借的。”陈严也借了我2000块钱说是给张娟买新年礼物的。

两个人一对才知道都让陈严耍了。这时我的气比张娟的还大，准备打电话大骂。

“他会回来的，你现在不要给他打电话，打了也没用。”张娟阻止了我。

“他还回来个屁，这样子他还回来？”我相信陈严是不会回来了。

“我是他女朋友，我比你了解他，但是你不要跟他说我们两个见过面。你先当什么都不知道，他回来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张娟说。

我听张娟的。

“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张娟看我脸色不太好开玩笑说。她知道我和梅子已经闹掰了。

正月初六晚上我给陈严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陈严说他还没有下来。要过完十五才能下来，张娟那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腊月二十九，离家出走了三年的林海终于回来了，很多同龄人去他家陪他玩，三年不见，林海瘦了，胡子也多了，看上去也更成熟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这一年，我们很少联系，他急着挣钱兑现承诺，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一些事。

人太多，我们也没有聊关于我们两个人自己的那些话题。坐了一会，我便起身回家了，我不喜欢这种喧嚣，林海跑了出来。“等我这几天把我打事处理完了我们两个单独喝酒。”林海递给我一支烟说。

“好。”我点燃烟后回家。

正月初二，本来是父亲生日，我被林海叫出来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林海给我解了围。林海要去他姑妈家看他姑爷，我也没有不好意思，他姑姑论辈份我叫姐姐。在出村的路上碰到阿华，阿华说要跟我们一起玩，林海说我这是要拜年去的阿华也没有跟着。

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一天。

我们在林海姑妈家里吃了饭才去垣城玩，林海姑妈女儿也和我们一起出来了，和林锋在忆柔上了会网玩了会游戏。

林海一直单曲重复着郑智化的那首我这样的男人而我，却也单曲循环着宠物

你说只要我乖，就会给我幸福，还有阳光空气和水和食物，你说如果我坏，就会让我痛苦，在爱情的国度里我是宠物。

直到林海把他姑妈女儿送回家后最后我们去吃夜宵。

“今年有什么打算？还出去吗？”我先打开口说话，因为我想出去了。

林海说不出去了，出去了那么久还是什么也没有捞着，他有一个同学想开个广告店，要拉他一起做，过完元宵就开始折腾起来。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明天已经规划好了，除了我。

“阿莲吗？”我祥细地落到实人。这个时候是他应该给人家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不是，一个男同学，如果生意可以的话到时候你也一起吧，她应该也会来有。”林海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林海比我幸运，至少他和曾经的恋人还有联系。

林海说先处着看，毕竟他已经出去那么久了。而且他也没有挣到多少钱回来。只有边做边看，也顺便看看两个人的性格是不是合得来，毕竟结婚不是恋爱。

林海的话让我感到背后发凉，我也明白了，林海出走三年，归来已不是少年。每个人都在改变，变的现实。

“祝贺你凯旋而归，感情圆满。”我举起酒杯。

“我没有凯旋也没有圆满，真的，我比你还茫然，没有你过的潇洒自在。”林海喝下一杯后说。

我问他茫然什么，我不知道林海还有什么好茫然的。

“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想着要回来，回来了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一件事是自己能够把握的。在外面的时候只要做事累了就什么也不去想了，现在回来了，成家立业的事就不得不考虑。我是家里的老大啊，我不做个榜样我下面的兄妹们都要被我拖后腿的。”

“又是成家立业这话题。你不也才23吗？慢慢来。”我只能摇摇头。我已经没有这样的念头。

“所以我说我没有你活的自在，今年我们两个联系的比较少，有人跟我说你身边可有不少的女孩子围着你转。”林海把话题转向了我这边。

“林锋乱说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能跟他林海说的很多女孩子围着我转的只有他弟弟林锋了。

“你别给我打哑鸣，是谁跟我说的你会不知道，林锋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那是谁说的，惠子是不可能跟你联系的我知道。”我再也想不起还有谁会告我的状了。

“惠子又是谁，看来你身边的女孩子是真的不少。你已经把梅子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一年过去了，林海连惠子是谁都不知道了，也不怪他，谁会去记住那些与自己生命没有交集的人呢？

“梅子跟你说的？她跟你有联系？”林海的话着实让我有点意外，我是没有想过梅子会联系他。

先不说梅子会不会有时间上网，她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也有了自己的男朋友那她还要联系林海做什么。

“也就是前几天吧，我上网碰见她了，她问我你是不是和我下去了？她说她已经联系不上你了。”

我知道林海不会跟我说假话。

“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我问。我还一直都没有跟林海说我其实早就已经和梅子“分手”了。

“如是说，我跟她说了你没有下去找我。你应该还在家。”

“那下次她要问你你就跟她说我死了。”我想起来还是有些生气。有太多的地方让我生气了，我现在不想去细数。

“你们两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我也不好去问她的，还有你，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和她在一起的吗？”

“她就只跟你说她联系不上我没有跟你说她过年不回来了的吗？”我差点没有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我不明白梅子为什么还要去找林海。就像我不明白梅子回来只是要告诉我她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她都找不到你了她还回来做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我问她她什么也不肯跟我说。她要我找到你要你给她打个电话。”

“我要声明一下，不是因为她找不到我才不回来的，而是因为她不来了所以她才会找不到我。我想她也应该不会告诉你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吧，所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打那个电话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我给她打电话，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你也不许把我的号码给她，否则我两个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的态度很坚决。我真的不想再去猜测什么了。放了梅子也算是放过了我自己。

“她跟你说她不回来了？她跟你说她有男朋友了？”

“她国庆的时候回来过，一起吃了个饭，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过年不回来了。她没有跟我说她有男朋友，但是我朋友告诉我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所以她走后我就把号码换了。”

“那她还找你干嘛？”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已经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跟我提起任何有关于她的话题。你见到她她要是问起你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跟她说，你就说我死了。”

“你要我跟她说你要我跟她说你已经死了？”

“可以。你也可以把她删黑名单你就安静了。”我觉得我说还是林海说都一样。

“去年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还好好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去年她回来跟我说她想在长沙买房买车工作生活，在长沙过一辈子，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再等吗？所以是我放她走的。”

“你就没有想过要帮她去实现？”

“我知道我做不到。我知道自己什么能力。”

“所以她为了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放弃你你也不会怪她？”

“不会。”

“你不生气？”

“没有。”

“你没有后悔？”

“没有。”

“那好吧，你们各自安好。你要我给你带的话我会给你带到的。”

“谢谢。”我举起杯。

“你身边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

虽然这话题是刚才而起，但也算是换了话题。

“国庆的时候是我刻意安排的，那个女孩是有夫婚夫的。”我没瞒着林海，知道梅子说的是这件事。

“你没有交女朋友？”

“没有。”

“那你平时玩什么？”

“看书写字玩游戏。”

“你的书写的怎么样了？”想起写书林海我问。

“还在写，我会坚持把书写完的，虽然已经能是个完美结局了。我要给自己的努力一个交待。”

为了给自己一个交待，我决定辞去工作，安心地写书。

初五。我们他们两兄弟在忆柔上网。

我和林锋玩传奇，林海聊天。

“我这里有一条有关于你的信息你得自己回。”林海把我拉到他电脑屏幕前跟我说。屏幕上显示的是：

“我在长沙，我回不去了，你回家看到阿墨了吗？”

我还顺带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前面的打招呼加这一句话。

“他说他死了。”我回。

“他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死了的人是不会生气的。”

然后我跟林海说如果不把她删黑名单就不要把梅子的任何消息再传到我耳朵里。

“没必要删，我保证不再传你耳朵里。”林海说。

正月初六晚上我给陈严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陈严说他还没有下来。要过完十五才能下来，张娟那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正月十五晚上，我接到张娟电话要我过去玩，说是已经帮我把女朋友带出来了让我去见一面。

我说她无聊，张娟说去了给我一个大惊喜。并一定要我过去，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我只好放下传奇去找张娟。

张娟真不愧是兄弟，当我找到她们时她身边不光有个女孩子，还有另一个大活人陈严。

陈严看到我脸色一下就变黑了。不过我还是笑了笑，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知道怕了？你骗我和我兄弟的时候想过吗？”张娟问陈严。陈严没有说话，低着头站在那里。

“有人说他初八就下来了，我也是今天才找到他的，我怎么问他他都说是今天才下来的。”张娟跟我说。

我问张娟陈严之前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张娟说一直没打过。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我心平气和的问陈严。

“初八，住我师傅那里没回电影院。”

“兄弟，他怕你，他不怕我的，这事就交给你一起处理了，我们先走了，虽然他是我男朋友不用给我面子的，我说过的，你是我兄弟，你女朋友下次再还给你。”说着张娟拉着女孩子走了。

陈严站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手机给我，钱包给我。”

陈严乖乖交出自己的手机和钱包，我叫他一起去上网。到了网吧陈严问我他能不能上网，我说通宵。

我的一边坐着林锋一边坐着陈严。我用我们的本地少数民族语言问林锋他敢不敢打人。

“你敢我就敢。”林锋回答说。

“你确定？”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因为林锋依然内向腼腆。

“确定，怎么不确定。”林锋大概知道我程墨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他也不怕。

“起来，站到后面去。”我听林锋那么说后跟在另一边的陈严说。陈严乖乖站到我的后面。

我一拳打在陈严的左脸上。陈严只是晃了晃，没有还手，把头低了起来，网吧里还有很多人看着的。

“他怎么你了，你们不是玩的很好的吗？他还是张娟男朋友来的。”林锋笑着问我。大概他没有想到我说要打人打的竟是陈严。

“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吗？”我指着陈严的鼻子问。

“知道，程哥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的。”

“说吧，骗我什么了？不要回答错了。”

“我不应该骗你说我15以后才下来的。”

看到陈严还是抱的有侥幸心理，还不知道张娟什么都跟我说了。我又巴掌扇在他右脸上。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怕你这身板骨不够我打的，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想你到底错在哪里了，明天还想不明白明天再说，坐下吧。”

我真不想打他了，怎么说他也是张娟男朋友。

没有多久陈严的手机响了，手机在我手里的，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娟打的便挂了然后把他手机关机了。

紧接着我的手机也响了。

“兄弟，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打死的。”我接电话后笑着跟张娟说。

“你不把他打死他也会让你吓死，我还不知道你，我不是要你手下留情，兄弟我只是要提醒你一下别超过法律低线，虽然我是学法律的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我到家了，睡觉了，兄弟晚安。”

一边的阿锋看的目瞪口呆，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他说了一番，当然还有张娟的事，我自己的事我没有觉得什么，无非就是钱的问题。

我真正生气的是陈严对张娟的态度。生气的时候我觉得他陈严就是没有把我们这些花垣人放在眼里。

“他为什么不敢还手也不敢跑？”林锋问我，陈严个子比我还高大。

“他不敢还手是因为他这是在花垣，他不敢跑是因为他要在花垣混。”我回答说。

张娟挂电话后我也把自己手机关机，然后和阿锋人两个人继续砍传奇去了，不过，夜宵我还是没有少他陈严的。

早上七点，陈严问我他是不是可以走了，理由是他呆会还要上班，估计是看我不生气了，一个晚上我和阿锋有说有笑的。

“我的问题你想好了吗？”我也不想生他的气了。如果陈严能给我一个真诚的道歉我可以考虑让他先走。

“我不应该骗你借钱是为了张娟的，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才借钱给我。”陈严站在我的旁边说。

“算了，我也不想打你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也别去做工了，陪我玩一天吧。”我不满意，因为他只提到我，所以我没有打算放陈严走。

“不行，我得做事。”

“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站了起来。

“我师傅要是找不到我…”没等陈严说完我对着他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捶下去。

“拿你师傅来压我，这里是花垣不是常德，我说了算，给老子坐下，老子让你什么时候走你就什么时候走。”我自己坐下来了。

陈严不敢反抗。

然后我要阿锋去买早餐，还是一样，吃的我没有少他的，因为他的包在我手里。

吃早餐的时候我跟阿锋说他下班我们不回家去河里洗澡去。

冬泳，阿锋没少和我疯过，每年几乎都会去。

坐在河边，一年前，当时我们在这里还是六个好朋友，今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小莉海英虽然还是经常和我玩，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小雪走了，杨卓也走了。

三个人在竹篙滩玩了一天直到太阳下山我们才回垣城。

回到垣城我才开机给张娟打电话，知道张娟今天会找我们。

张娟急着问我们在哪里。我们约好吃饭的地方见。

“兄弟，我们今天去你家玩了。”张娟看到我们三个站在她前面后说，没管陈严。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你去我家？”我不信，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问啊，你爸妈可热情了，还炒了腊肉给我们吃，我们吃了午饭才下来的。我说了龙艳是你女朋友，去你家里找你玩你爸妈可开心了。”

“神经病你两个。”我信了，我知道还没有张娟做不出的事来。

“不是担心你嘛，电话一直关机，不去你家还能去哪里找你，谁知道你竟然没回去。”

“你担心我？我需要你担心？”

“我张娟向毛爷爷保证是真的在担心你，担心你把他弄死了或者弄残了你要坐牢的，你都还没娶媳妇的要是进去了你不觉得亏吗？就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是情义的家伙？”

“我现在把他交还给你，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吧。”坐下来后，我把陈严的包和手机一并交给张娟。

“谢谢兄弟给我面子，我替他谢谢你了。怎么说我现在还是他女朋友。”张娟把陈严的包和手机放到他的口袋里后说。

“陈严有这样的女朋友你骗她干嘛？”

“程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陈严看到我已经放过他了才敢说话。

“那几巴掌算是利息了，两个月还钱，不还也行，以后别让我在垣城看到你，也别让我知道你骗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你真不是人，回去了电话也没有一个，你自己去问杨儿在怀化我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他还知道要给我发信息给我拜年，你真他妈半点不如他。”

陈严答应还。

“张娟你也在，你给我做证，别到时我真的不给你面子了。”我跟张娟说。

“兄弟放心，男朋友没了可以再找，兄弟是一辈子的事。”

我起身离开。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你女朋友都去你家了你也不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张娟把我拉下来。

“我很烦，别没事给我整点事出来行吗？你有时间管好你陈严我不用你替我操心。”

“程墨是吧，我龙艳，张娟好闺蜜。”龙艳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我自己拿了一杯。

“见笑了。”

“她就那样，习惯了就好，不过我们今天是真的去你家了，也是真的吃饭了才下来的。”龙艳说。

“兄弟，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张娟。

龙艳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像这饭局一样，很快散了，没有后续。

我拒绝了林海的邀请开店，决定把书写完。

梅子不再回来，我也没有谁再可以期盼。

为了安静的“创作”，我搬到了河边的一间小白屋里，这里是这条河的大坝值班室，离村里很远，在深谷之中。没有事别人不会过来，一台电话与外界联系。手机都没有信号。

这里确实很安静很适合写作。是的，那年我确实以为自己是写作，其实是在逃避，或者疗伤。这个观点是小莉给我点破的。

梅子带给我的伤痛是刻骨铭心的，我把自己藏了起来自我疗伤，躲在一间河边的小白屋里所谓的写作，只有阿锋能找到我，惠子在走之前把她的工作留给了阿锋。阿锋每天下班后就会给我送吃的来，并陪我在河边玩。

小白屋很安静，很偏僻，在森山峡谷里，是以前大伯经常带我来钓鱼的地方。小屋是公家财产，也是村里人最害怕的凶宅，但是我没有一点恐惧，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除了偶尔河面上会漂来动物或人的尸体让我感到不快绝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对这间小屋挺满意的，还不用交房租电费，水去河边打。

很有那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感觉。

那个夏天，阿锋会和我去河边游泳，我们喜欢做的一件事是一起划着小舟去湖面上在烈日炎炎下仰望天空，你不会知道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炽热的孤独。我们会把自己晒到发烫后一头栽进水里，那种快感我认为才是冰火两重天。又或者在河水翻过大坝的时候去大坝的下面看人造彩虹。那是一段很静谥的时光，虽然不再有爱情。

“如果有个女孩愿意和我在这里过一辈子我死也值了。”有一天，我和阿锋躺在小舟上仰望天空，阿锋突然跟我说。这时我才发现他和我一样孤独，我和他是那么的像。是我我也愿意，前提是，那是我喜欢的女孩。我相信阿锋也是。

我不敢问她想不想惠子，他也从来没有问我想不想梅子，他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来这里，因为梅子家就在河的对岸。

只是梅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大概惠子也是。所以其实是有人愿意这样陪着我们这样看细水长流过一辈子的，

如果不算我和阿锋惠子的这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只是愿意陪阿锋的不是惠子，愿意陪着我的不是梅子罢了。

愿意陪着我的是惠子，这个我在惠子走之前就知道，愿意陪着阿锋的是一个叫芳芳的女孩，这是在阿锋死前的三个月我才知道的事。不过，这个时候我就已经认识芳芳了。

突然有一天，阿锋上来给我送菜时他身边从此多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这让我平时只穿裤衩的我不得不穿上裤子，还有把我最爱的小舟让出来给她们。

我站在屋顶看着他们漂在河面时很是羡慕，芳芳脸上的笑容如惠子在我身边时那般，我看到芳芳是幸福的。

两个多月后，我囊中羞涩，想起了陈严欠我的那两千块钱来。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给陈严的期限也已经过了。可陈严没有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所以我只好给陈严打过去，陈严给我的答复是他没有钱。

“两个多月了，当时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的。看来你是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了。那就按照我当时说的办，你回常德去吧，三天后别让我在垣城看到你。”我很生气，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生气陈严没有钱还我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这么说也是让陈严三天的时间准备找钱还给我。

三天后我再一次给陈严打电话。陈严信誓旦旦地说他已经回常德去了，要我有本事去常德找他。

我打电话给张娟确认，张娟说陈严确实已经回常德了。而且她现在也已经不是陈严女朋友了，我要怎么做她都不会再帮陈严说句话。

张娟跟我说陈严还会再回垣城来的，到时候她要是有陈严消息她就给我打电话。

我想陈严是不会回来的了，陈严要是还回来不敢说那句要我有本事去常德找他。

一个月后，张娟给我打电话说陈严已经下垣城了，并且她知道陈严在哪里。要我现在下去。

我用报纸包住一把大马刀扛在肩上就往垣城赶，我住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站的，这是我防身用的。我不怕鬼，但我还是得防着人。

我想起陈严的那句话就越想越气。估计陈严以为我不住垣城了才敢那么狂。

垣城张娟早就在约好的地方等我了，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交待我自己要注意把握好度。

关于陈严和张娟为什么会闹成这样我气头上现在也不想去多问。张娟只把我带到陈严住的地方就走了，她说她不想再见到陈严。

房子里面传来陈严的声音，估计是在打牌。我把东西藏好后去敲门。

来开门的人不是陈严，我们不认识，开门的人有些意外。

“我是来找陈严的，不关你们的事。”我往里面走。

陈严看到我时他也没有那么害怕，毕竟他认为他现在人多，我不敢拿他怎么的。

“陈严，你跟我出来。”我指着陈严说。

“我不出去，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陈严没有动，反而是坐下了。

“我叫你出去我是给你面子。”我警告他。

“我不会出去的。”陈严好像更有低气了。

“好，是你自己说的，我会让你跪着出去的。”我转身从门外面把刚才我放好的马刀拿了进来。

“这下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用刀面拍着他的脸说，虽然报纸是包着的，但是个人都知道里面是什么。

“兄弟对不起，我错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可别乱来。”陈严的脸一下就变黑了，只好站了起来。

其它三个人愣在那里，也没有人敢帮陈严。

“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该干嘛干嘛，要想在垣城混下去就当什么也没看到。”我跟另外三个人说。三人都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陈严准备往外面走，知道不走会发生什么，出去也许也有机会好好说。

“跪下，我说了要你跪着出去的，我已经给过你面子了是你不要的。”

当陈严走到我前面时我用脚踹了他一下。陈严只是一个跟跄，并没有倒。但是站在那里不动了。

“我让你跪下。”我把刀用力放在他肩上。

陈严没有跪，是个男人都要脸的，我知道，所以刚才我已经给过他面子了。

“1……2……”

没有等我数到三，陈严扑通跪了下来。他知道不跪我会把他至少打跪。

“兄弟，钱的事好说。”

“刚才我叫你出去的时候钱可以解决问题，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了。我说了要你跪着出去的，我从来都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你知道的。”

陈严没有动。

“我再说一次，跪着出去。不跪着出去那就叫他们抬你医院去。”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陈严跪着出去了。

“我和他的个人恩怨，我只能向你们保证他死不了，你们可以给他家里人打电话，但要是报警我建议你们还是先掂量掂量。”我关门时跟屋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