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他根本不是亲生的,骨子里也没有姓盛的血统,可真正有血统的盛家姐弟并不在乎这个。
他们从祖辈就世代殷实,对于继承家业这种,放其他豪门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可能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上几辈已经闹过了,他们姐弟也是深受其害。所以,继承家业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多风光无限的美事儿,反而是个囚笼枷锁般的苦差事。
如今盛家老一辈都不在,盛家姐弟不愿意接过家族经营的担子,便真的没有人管了。
盛大小姐是家族的掌上明珠,说到底比盛丰举更有责任感与使命感。她从瑞士留学归来之后,在二十出头的年纪接管了整个盛家的生意,如今把盛家打造成今日之规模的盛世集团。家族中其他远房旁支皆不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更为了自己在集团中能有一席之地,对她无不是尊之从之。
盛家对自己是有养育之恩的,而且无论是盛家老一辈的父亲,还是盛大小姐、盛丰举,从来视他如家人一般。
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
何况是这样的恩义呢。
盛承手指点了一下,发了个“好”字过去。
叶晚躺在医院的手术架上进行术前麻醉,强烈的手术灯照着她的脸,一切显得苍白无力,好似一只即将待宰的羔羊。
手术的时间大约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
医院安排了一间房间,给姜擢蓉一家人候诊时休息,除了蹒跚学步的于霓,基本上都到齐了。
姜揆芳仍旧是借口公务繁忙,只命了助理到场。
老爷子年事已高,凭他的身份,除非自己愿意,否则家中儿孙也不敢他亲自前来。
姜怀来脸也没出现,话也没一句。索性姜家人习惯了他透明背景板一般的存在,而且他每次出现都会对叶晚冷嘲热讽一番,姜怀思和姜怀梧两兄弟巴不得他不要出现呢。
姜擢蓉则是安静坐在沙发上,脑中回想着叶晚的种种不合理的地方,他私下聘请了一名私家侦探,已经前往岳东县城去调查叶晚这些年的生活。
吴珊在病房外来回的踱步,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眉头紧锁。
一抬头看见姜揆芳的助理在不远处用手机发信息,就知是和姜揆芳汇报着什么。
呵,自己不到,派个人来做监视之态,人心当真是凉薄。
手术时间进行到一半,贵宾休息室门外传来皮鞋走路的声音,姜擢蓉和吴珊本以为是某个医生经过,却不想走进来的西装革履手捧花束的姜怀宴。
吼,稀客。
吴珊稍稍一愣,想起她都忘记通知他,叶晚今天做手术。
那他是怎么知道?
还愿意过来的?
姜擢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说:“怀宴来了,坐吧。”
姜怀宴微笑地喊了三叔三婶,连姜怀思、姜怀梧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姜擢蓉并不多做寒暄,径直问:“你过来探望叶晚,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吴珊怔了怔,自家老公这语气很反常,带着满满的戒备与警惕。
姜擢蓉对小辈一直平易近人,即便是对冷心冷肺一直捂不热的姜怀来也从来不摆什么架子。
姜怀思与姜怀梧两兄弟面面相觑,都觉得诡异非常。
姜怀宴则应对自如,毫不介意地说,“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母亲并不知道叶晚的事情。而我也觉得,既然是上一辈的事情,那就该从上一辈结束了。叶晚在血缘上来说,她还是我的妹妹。”
姜擢蓉闻言脸色稍稍缓了缓,难得如长辈一般威严地说话:“我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你爸和你大哥都没有见过叶晚,她这些年在外面也吃了许多苦。老爷子既然要把叶晚接回来,那叶晚就还是住在我家。今后我也不会让她再受到什么委屈,或者是什么滋扰。”
姜怀宴把花束放在了茶几上,淡淡地微笑,表示已经听懂了姜擢蓉的话。
姜擢蓉并不是临时对姜怀宴发起刁难,这些天他越是回想当年的事情,越是后悔叶晚被送走的事情。
如果不是金兰因,叶晚至于受那么重的腰椎损伤么。
现在姜怀宴不请自来,谁知背后是什么主意。
而且,他早不回国晚不回国,偏偏是在老爷子要认下叶晚的宴会上,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会是巧合么?
姜擢蓉再如何珍视这个侄子,也明白,现在的姜怀宴和当年的侄子,早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