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姜擢蓉到底没有寻叶晚询问,不是他没勇气,而是他累得撑不住,在书房里独自睡着了。吴珊见他回来之后,情绪反常,也不去书房打扰他。无人注意之下,姜擢蓉躺在摇椅上睡了一夜。待到第二日天明,姜擢蓉醒过来,心情早不像昨天一样焦虑与激动,也全身酸痛。
他也很无奈,只能回房洗漱之后,下楼吃到早餐。
却发现全家个个早起,都坐在饭桌前吃早餐,主位上只缺了他。
吴珊饭厅的窗台边上打电话,一会儿用沪语软说一会儿又娇娇地笑。
她祖籍是北方,却是申城长大的,学到了沪上女子的精致与能干,却没有学到沪上女子的温柔与软糯。嫁人前,姜擢蓉只觉得妻子温柔小意,完全没想到骨子里竟是那样要强厉害。
姜擢蓉蔫蔫地,对挂了电话的吴珊问了一句:“是谁的电话?”
吴珊侧坐了下来,看着一下餐桌旁儿童椅上的小女儿于霓,漫不经心地说:“是盛大小姐的啊,她打电话来,求我帮帮忙,给阿承找个女朋友。”
“盛家还缺少奶奶么?”姜擢蓉揶揄道:“盛大小姐一发话,不是多的是合适的人选赶着做她的弟媳。”
“就阿承舅舅的长相,我还怕没有舅妈。”一旁的姜怀思也抢说道。
“去,有你们小一辈的什么事情。”吴珊拢了拢耳畔的卷发,道:“要什么家世能比得上盛家,大小姐看重的不是钱不钱的好伐。她托我去找,主要是阿承现在工作是在鹏城,而且呢,粤省的女孩子贤惠得体,还会愿意下厨煲汤。沪上的小姐也是很讲究的,可是阿承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照顾人家。之前介绍的几个沪上人家,把阿承好一通埋汰,说他不解风情,过后实在找不到比盛家更好的门第,又巴巴地找回来。大小姐是歇了同找个申城弟媳的想法了,她也很忙的”
姜擢蓉晒然一笑:“盛家大小姐看得上外地人家。”
吴珊喂着小女儿吃水果泥,也笑了一句,“现在做生意都讲究全球视野,从前盛家还和洋人结过亲,她很乐意给阿承寻个洋媳妇的,那得他自个乐意啊。”
盛家建国前,也是沪上有名的红色资本家,家传渊源极深,何况以现在盛世集团的资本,吴珊更加不会寻些小门小户的人选。
姜擢蓉自不操心保媒的事情,只是问:“阿承自己就没有合心意的?你最好事先问问,别到头来人家已经谈上了,弄得和大家族棒打鸳鸯似的。”
吴珊是和盛晟共事的,虽不是日日见到,可放那么大的钻石王老五,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怕没人会传么。
“阿承年纪也不小了,早些年只在大学谈过恋爱,后来一心扎进工作里,再也没有时间谈这些。”
姜擢蓉不解:“阿承不是才二十六么,这样就算年纪不小了?”
“那还不是盛家大少爷给闹的,今天这个女明星,明天那个艺术家,什么模特网红,就算开店的糖水西施,他都要招惹一番。沪上人家都编排成笑话了,说新闻经济版是盛大小姐的,娱乐花边版的就是盛大少爷的。”
吴珊口中的盛大少爷,是盛凤台的胞弟盛丰举,也是个经商鬼才。早年在金融投行享负盛名,现在是盛世集团金融事业部的一把手。他主要的成绩不单单帮盛世集团奠定住了国内股市中的基础,更是由他带着盛世集团在美国成功上市。
可这个人呢,风流成性,流连花丛多年,过了而立之年也迟迟未能成家。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要结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呢,他对外诚然宣布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者,宁可一生孤寂,继续游戏人间,也不愿意受家庭的束缚。
盛大小姐未婚是因为家族因为事业,可盛大少爷不婚呢,却是为了图个轻松自在、潇洒痛快。
“有一个弟弟是如此不羁放纵爱自由,她可不愿盛承再变得和亲弟弟一样。”
“盛大少最近好像是在香江吧。”
连不问绯闻的姜擢蓉都知道盛丰举的下落,可见他是多么的出名。
“你是怎么知道的?”吴珊问。
“手机新闻自动推送的呗。”
嘿嘿,可不是路人皆知的不羁放纵爱自由。
姜怀思嘿嘿地陪着大人们笑说了几句,姜怀梧对这些事情根本不在意,没有怎么说话。
叶晚一贯安静,只是她才知道,原来盛承才堪堪二十六岁,因为他一直是周正端严,还以为他是三十出头的事业有成的职业经理人。
盛承才刚刚起来,就接到了远在申城的盛大小姐的微信语音。
“阿承啊,我托吴珊帮你寻了几个相亲对象。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可能不喜欢,可是呢,你一直那么忙,什么时候能有合适的也就是看看,然后有眼缘的,彼此都愿意的,就一起谈谈,没有也不要紧”
相亲?
他这位义姐从小对他关心照顾,因他比盛丰举更加上进自律,也是让义姐心生慰藉。所以,义姐一心想帮他安排一桩美满婚事,以弥补盛家这一辈,从她到盛丰举皆是形单影只的遗憾。
说实话,盛大小姐虽然已经中年,可生得龙章凤姿,雍容非常,绝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匹配得上。这些年慕名追大小姐的人从申城排到了法国,可惜盛大小姐一个也没看上。而盛丰举呢,人从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一个是没合适的,一个根本不想结婚,这家族“繁衍生息”的任务就落在他的身上?
盛承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