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在吃上最不讲究的人了,吃了半个多月就无法下咽了,难怪好多工人都自备各种咸菜、方便面等吃食,我也学着做咸菜,就是买来腌好的芥菜疙瘩,切丝、放葱、酱油、醋、香油、味精拌一下,每当吃不下饭的时候,用咸菜送一下。
就是去买葱这件事,又让我出糗了,我去了常去的小卖店,买了芥菜疙瘩和调料,到了蔬菜摊子前,拿了捆葱,称了重,交了钱就拿回工厂了。
可是等我回到宿舍,准备摘葱做拌咸菜的时候,傻眼了,怎么北京的葱和家里的葱长得不一样呢?
葱叶子不是中空的圆筒状,而是扁平的叶子状,葱白还是比较像的,要不怎么能让我拿错了呢,我一个人喃喃的嘟囔道,北京的葱怎么和家里的不一样呢?
徐姐走过来一看,就笑了起来,“你这买的不是葱,是青蒜。”
徐姐告诉我,这个也可以生吃,不过没有大葱的味道好,一般用来炒着吃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还是和咸菜一块拌着吃了,吃着还行吧,不及大葱有味儿,我说过的,我不是一个挑嘴的家伙。
同寝的湖南妹子看我们生吃西红柿、黄瓜、大葱什么的,都挺稀奇,她说在她的家乡,很少生吃蔬菜,一般都是要清炒的,而且每餐炒菜必放的调料就是辣椒,有点我们北方放葱花的意思。
每每看到我们把蔬菜洗洗就吃,或者是蘸着酱吃起来,很是愕然,好像我们是原始人一样,她们认为没有经过烹饪的食材是不能吃的,不卫生。
不要小瞧了人的适应力,那是很强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少数民族都汉化了,和湖南同事共事久了,渐渐的她们有些人也喜欢上了生吃蔬菜,不过仅限于西红柿、黄瓜等少数几种,可不像我们差不多的菜都可以生吃。
提起单位食堂,我不禁要多说几句。用砖垒的灶台,还漏着红砖,侧面都没有抹上水泥呢,不过镶嵌了大锅的台面还是有一层水泥面的。
一共有两个大铁锅,后面有劈柴间,堆着车间倒过来的料头,木片,木块什么的,这便是我们生火做饭用的劈柴了。
食堂人喜欢备料送来的劈柴,块大抗烧,扔进去几块可以烧一阵,不喜欢机加的劈柴,块小,形状各异,有的不好放,有的不经烧。
烧火间不大,只是上面有个棚子,三面有墙,一面大敞着,车间送的劈柴没什么规律,就是攒够一桶,那是那种可以装二百二十公斤拼板胶的大铁桶,就用手叉车拉到食堂,找一处手叉车可以到的最里处,把桶倒空而已。
每次看到食堂师傅都要踩着乱七八糟堆放的劈柴,十分小心翼翼地走到墙里,然后先将周围的地方用耙子略微清理一下,有站脚的地方,就近取材,往灶里扔。
车间不光送劈柴,还有好多垃圾夹杂在其中,方便面袋,塑料袋,胶水瓶,刷子,纸张,布头,旧砂纸……
食堂的师傅边干活边嘟囔着,什么都往这送,当这是垃圾场啊,因为管食堂的是厂长夫人,经常吹吹枕边风给厂长,让车间送劈柴时注意点,只要劈柴不要垃圾。
刚说的时候,能好一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仍旧我行我素,收拾卫生时劈柴和垃圾一勺烩了,哪里还管是劈柴还是垃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