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不用管他,他不怕热。”谢蓟生从屋里出了来。
这话让罗嘉鸣瞬时间绷直了身体。
“阮文说村头的河里有鱼,我们去抓条鱼加个菜。”
出去抓鱼是假,想要收拾人是真。
罗嘉鸣一万个不乐意,他求助似的看向了堂屋门口站着的阮文,我好歹刚救了你,你得投桃报李,知道吗?
阮文假装没看见。
“小谢同志你先去,我找个桶过会儿去找你们。”
阮文故意哑着嗓子,这让谢蓟生更心疼了,对阮文说话时还算温柔,等看向罗嘉鸣时,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窟窿里钻出来。
走出周家小院,罗嘉鸣抢先开口,“我有我的责任,可今天是我救了她,没有我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副尸体!”
他话音刚落,就挨了一拳。
嘴角一阵酸麻,牙齿似乎都松动了几分,要不是扶着墙站住,只怕是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你讲不讲道理?”
“道理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谢蓟生看了一眼,“这一拳,就当是饭钱了。”
他有些迁怒。
罗嘉鸣来做什么,谢蓟生再清楚不过。
所以哪怕是小罗救了阮文,他也止不住的失去理智。尤其是他说“尸体”时。
“他怎么样?”
“谁?”罗嘉鸣被扫了一眼,有些心虚,“还能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阮文骗了?别看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下手狠着呢,把那个知青的命根子都给踩碎了。”
他当时都觉得一阵蛋疼。
谢蓟生走在前面,唇角扬起笑意,“她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用一碗肉把他给弄醒,然后把那碗兔肉端走了。
这就是阮文,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阮文原本以为罗嘉鸣会走,毕竟谢蓟生来了,他哪有胆子留下?
但罗嘉鸣还真有这个胆子,下午的时候去山上打兔子,说是这会儿兔子肉正肥美,做个麻辣兔肉吃相当不错。
他祖上是川地人,虽然早就搬到了首都,但口味上还偏向于川味。
而谢蓟生下午就陪着阮秀芝去地里忙活。
不放心阮文一个人在家,让她去地头的树荫下坐着。
阮文看着在自留菜地里忙活着的两个人,觉得将来等她老了,退休了,就去找这么一个地方,家里扯上网络,留上半亩地的自留地,没事种点菜,辣椒、黄瓜、西红柿,豆角、油菜、芫荽菠菜,想想就很是美好。
惬意的田园,谁不喜欢呢?
罗嘉鸣从山上下来时,就看到阮文坐在那边大树下看书,右手边放着一个蒲扇。
莹白细长的小腿上有一个黑蚊子,这会儿吸饱了血大着肚子,像是怀胎九月似的。
然而阮文却丝毫不知,她正沉浸于书中的世界,不能自拔。
“没人教你吗?”
罗嘉鸣的声音打断了阮文的思路,她有几秒钟的茫然,这才发现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聪明,自学成才。”
不远处的菜地里,谢蓟生正挑水浇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那最开始就能看得懂?”
“看不懂就硬着头皮往下看呗,看着看着前面的就懂了,基础懂了再去看后面的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些都是基础学科知识,又不是什么专利研究,我看得懂,很奇怪吗?”
“奇怪。”罗嘉鸣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阮文的怀疑,“就算是此时此刻,我依旧怀疑你。”
“随便你,别打扰我家人就好,不然我跟你没完。”
罗嘉鸣并没有把这要挟放在心上,“你以为自己多大的能量,能对我做什么?”
“不能啊,可是小谢同志很喜欢我,我想我吹吹枕边风还是有用的。”阮文觉得,此时此刻在罗嘉鸣眼中自己怕不是那祸国妖妃红颜祸水。
因为肉眼可见的,罗嘉鸣的太阳穴都鼓起,他整个人就是一点就着的炮仗。
“你不能仗着他喜欢你,就这么胡来。”
生怕被谢蓟生听到,罗嘉鸣的声音极为克制,也极其的愤怒。
“那罗嘉鸣同志,不能因为你手中有权力就任性胡为,如果不是我认识小谢同志,那当日的我和今天早晨险些被魏向前掐死的我有什么区别?而你,和那个意欲杀死我的魏向前又有什么区别?”
罗嘉鸣的脸涨成了茄色,然后被霜狠狠地打击了一番。
“别拿我跟那个混账相提并论。”
阮文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和魏向前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书里头的罗嘉鸣虽然贵为男主,但就是个工具人,负责宠宠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糖精生产机以及偶尔客串打桩机的角色。
和自己见到的这个罗嘉鸣不同。
甚至和第一次见到的罗嘉鸣都有着天壤之别。
第一次是在县里的国营饭店遇上,当时罗嘉鸣略显得活泼,笑得像盛开的桃花。
后来罗嘉鸣变了。
阮文琢磨了下,罗嘉鸣的变故是因为谢蓟生。
彼时谢蓟生公报私仇毁了前程,罗嘉鸣对她的态度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倒是有些像书里头那个冷漠高傲的男主了。
阮文想,关键还是在小谢同志。
“小谢同志是不是救过你的命?”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罗嘉鸣一愣,看向阮文的眼神更为锐利,“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一起扛过枪的兄弟,是一辈子的交情。
而罗嘉鸣对谢蓟生又太过于看重,除了对他的敬服之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谢蓟生救过。
不然小说里从没对谁低过头的原男主怎么会对谢蓟生这般敬畏?
救命之恩,是最好的解释。
“小谢同志救过你,我救了小谢同志,我和小谢同志是情侣,所以相当于我救了你,罗嘉鸣你欠我一条命。”
罗嘉鸣就没见过这么说歪理的,“今天早晨我才救了你!”
阮文瞥了一眼,“那能一样吗?你是国安,保护公民的安全是你的职责,你好意思跟我说救命之恩?对得起你身上的那套制服吗?”
罗嘉鸣:“”他妈的这女人简直不讲理!
“行了你愿意调查就调查去,我也不在乎,不过我说了你别打搅我的家人就是,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阮文有软肋,阮姑姑和周建明就是她的软肋。
保护他们是自己的职责。
其他事情都好说。
罗嘉鸣忿忿起身,“谢蓟生早晚看穿你的真面目。”
阮文笑了笑,“你以为他跟你似的那么傻?”
没能讨到半点好处的人听到这话后气得想打人,但他不能打女人,更不能打阮文。
不然谢蓟生只会把他打得更厉害。
“你不可理”大踏步离开的罗嘉鸣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平地摔。
这里可没有墙让他扶,罗嘉鸣啃了一嘴的土。
阮文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罗嘉鸣同志,就是坐久了伸了个腿,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差,没摔疼你吧?”
她就是故意的!
“你身手好,你身手好怎么差点被那个知青掐死啊?”
罗嘉鸣也会往人心口上捅刀子,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怕阮文这个女同志不成?
只是阮文为什么直笑呢。
这让罗嘉鸣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想起了她刚才的话枕边风。
身后有冷风吹来似的,明明是七月正热的时候,他却觉得脊背生寒。
“阮文身手不好,我替她来跟你过过招吧。”
作者有话要说:妻有事,夫代其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