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千里试探道:“姐一个人啊,你孩子呢”
她话还没说完,门哐当被打开一个男的扛着锄头进门,惊讶:“娘这两个是”
妘千里盯着进来的男子瞧了瞧,一时觉得自己想多了原书里女人对谢遇随伸出援手好像是因为谢遇随的样子,让她想到自己儿子。
但看进来的男子长相,不能说和谢遇随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毫不相干。
妘千里睁大眼睛观察他,不负她一番端详她硬生生找出两个共同点
都是男的都有五官。
小伙子被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嘀咕不会吧,他虽然长得不错但还没到让人见一面就呆住的程度吧?
妘千里仍旧不放心,她看向大婶表情僵硬:“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好!”
大婶依然笑而不语。小伙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没有!没有!”
妘千里心下一沉,虽然中间有种种对不上的地方,但哑巴这点对上了。她道:“我们马没吃草,我们出去喂下。”
她扯了下王煦,王煦先是一愣,随着妘千里回屋他也跟上来。
妘千里立刻收拾起来,她换衣甲,配双刀,装弩机,王煦手急急忙忙拿起佩刀,扭头冲向闭紧的门,持刀而立,低声道:“发生什么事?”
门外大婶的儿子高喊:“你们要喂马,去东门第三家姓里的那家,给钱他们会喂好!他们家一直照顾马!”
那道声音停了停,又道:“别被坑了,没多少钱!”
妘千里高声道:“多谢!”
她给了王煦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村子里没问题,但”既然这位大婶被抓进柔然王庭,那么这个村子随时可能被柔然袭击。
大婶的儿子也会死在这场战役上,毕竟大婶亲眼所见儿子的头颅被挂起来。而她儿子,目前安然无恙。
她获知这个村子会全灭,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妘千里道:“我有种感觉,最近这段时间,柔然肯定会过来劫掠这个村子,男的杀光,女的掳掠过去。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劫掠?!王煦的眼神里顿时跳出这行字。
妘千里想了想,换上一副高深莫测、不愿多说的语气:“你知道我的身份,有些话,不能说得太多。你懂就懂,不懂就算了。我话已至此,至于怎么做,是你需要想的问题。”
王煦的表情变了。
妘千里心中一喜,果然有用!装神棍也好,装懂王也好,先把王煦拉拢过来再说。她对莽川北部风土民情一概不知,贸然插手,容易出乱子,不如让王煦提醒。
王煦道:“以你安全为主,我们先出去。”
妘千里:“好。”
两人牵着马走到村口,妘千里眼看着王煦毫无跟守门大爷交谈的意思,停住脚步,目露疑色。
她这番举动吓得精神高度紧张的王煦按在刀柄的手往上拔了一下,嗖地一声响起,门口的大爷吓了一跳,纷纷举起锄头钉耙。
妘千里:“不好意思!我刚刚拍了他一下,他刚从战场上下来,脑子不太好。”
周围一片骂骂咧咧声,王煦紧张地左右看看,没空理他们。
妘千里扯着王煦走出了一截,“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王煦面上浮现惊讶:“长官说了,保障你的安全是第一要务,就算我死了,你不能有事。我需要率先保护你。”
更何况是一个不熟的村子。
妘千里有些无法理解,她记得,王煦的妻子就是被劫掠村落的柔然骑兵杀死。
她也就不去理解,“你的任务是听我指挥,我命令你,去把这道消息用他们能接受的方式告诉他们。”
王煦:“这、这个,不好说啊。”
“为什么?”
王煦脸皱在一起,他不知道怎么对这位不熟北地的贵客解释这种难堪的事情,他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他们怕我骗他,有人骗过。”
妘千里从他话语中拼拼凑凑:散落在城外的村子一直处于两边交战中,不止被柔然洗劫,偶尔有大燕地方士兵让他们迁徙,趁着他们迁徙摸走些财物,或借此理由索要钱财。久而久之,对于“柔然要打进来了你们快躲躲”的话语,他们学会自动无视。
妘千里拍了下树干,“实在不行,我们自己造出点证据,给他们看。”
王煦犹豫道:“可是,你还要赶去东王庭。”
妘千里呼吸一滞,搭在树干上的手捏成拳。她刚才就想到了这点,她已自我说服一番,莽川南边两人寻了一路,没看见人影,携带谢遇随的人马大概率从另一条路直奔王庭。既然她追不上,谢遇随已置身东王庭,那他多一天少一天不会死。
可这村里的人会死。
妘千里的手摸了摸自己身后,那里有个小包,里面有一管长长的笛子,谢遇随被劫掠的匆忙,那管笛子自然没带,没带笛子,他最多被泼点酒水打几顿,吸引不了柔然小公主,也不会被毁容敲碎指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