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轩哲站在门外,凝视着她比苏琅更高挑,更婀娜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们姐妹俩最相似的地方,莫过于这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而苏茜现在轻轻颤抖的肩头,简直就和苏琅受了委屈抽噎时一模一样。
所以,许轩哲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暖昧的六连拍。他对着苏茜的背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和我订婚吧!”
呃?苏茜的肩背,陡然一僵,刚刚从咖啡壶里倒出的咖啡,也差一点因为震惊,全泼在台面。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倏地回过头,看到许轩哲俊逸的脸庞一如以往的肃穆与平静。
平静的近乎冷漠,冷漠中似乎又透着一种让她难以理解的,类似于报复后的得意和快感。
因为瞎丫头不屑一顾的东西,别的女人却趋之若鹜!而且,如果他身边一定要选一个人做“棋子”的话,那么,也该由他亲自来敲定才对!
几个礼拜后。
美国,纽约。圣安得斯医院的某间术后疗养病房内。
苏琅在欧式的梳妆台前正襟危坐,一只手不停地搅弄着自己的衣角,一只手时不时不安的拨弄缠在脸的纱布。
“怎么,很紧张吗?”程宇棠柔和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苏琅诚实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她拆除纱布的日子。仅管,从手术台下来后,她就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可现在,她即期待又畏惧的心情,好像还没有为重见光明做好准备。
程宇棠弯下腰,正想捏住她的手,试图给她点力量和勇气,平复她紧张的情绪。但一个男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苏爸爸已经蹲在女儿面前,用两只粗糙的大手,合拢女儿略微冰凉的小手。自苏琅抵达医院的第二天,他就丢下苏母,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此时,白色的纱布在程宇棠修长的手指下,一层层的褪下……直到苏琅紧闭的双眼,完整的呈现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睁开眼睛……
随着一缕刺眼的光线映入眼帘,苏琅率先看到一张苍老憔悴的面孔。这面孔,熟悉中带有一点陌生,期待中又带着一丝惶恐。
“爸,”苏琅几乎激动的无法自抑,“你……你竟然和我失明前一样的年轻。”
“哪有,我这头发早就白光了。”苏爸爸惭愧的挠了挠霜白的两鬓,从她身前让开,站到她身后,百感交集地说,“倒是你。完全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正对苏琅的镜子里,有个娇小娟秀的女子,饱满的额头,新月似的眉,秀气的鼻头下,是一点丹红的嘴。怯生生的眸子,顾盼流转,熠熠生辉。苏琅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长得是这个样子。
她感觉不太真实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目光又定格在身后一位气宇轩昂的男人身。
他澄澈的眼睛如一弘清水,剑眉,挺鼻,笑起来如和风煦日,静默时又似深潭寒月。此时,他揣着手,透过镜子,轻挑眉梢,仿佛是在问苏琅,对他这位行李员兼主治医生,还算满意吗?
就这样一个响当当的美男子,圣安得斯医院最年轻的眼科专家,却差一点被她当作心术不端的无赖。苏琅不由垂下头,怯涩的笑了笑。
见他魂不守舍,不停地低下头来看手表,苏琅善解人意地问,“怎么,你有约会,还是安排了重要的手术?”
“即没重要的手术,更没无聊的约会。只是我那位心高气傲的妹妹,要来纽约城做个节目。下令我必须放下一切,准时赶去机场为她接风洗尘。”程宇棠半是无奈,半是诙谐的说。
“做节目?”苏琅还是头一次听说他有妹妹,“难道你妹妹在电视台工作?”
程宇棠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似乎不愿多谈。
苏琅也识趣的没再追问,只是催他,“那你赶紧去吧!”
“嗯。”程宇棠猝不及防的弯下腰,在她明净的前额,蜻蜓点水似的啄了下。
虽然只是一个美国式的吻别礼,但甭说是苏琅,就是站在一边的苏爸爸,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似的,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记住,你的眼睛刚刚复明,还要注意多休息,按时用药。当然,我在你床头留了些中文杂志和报纸,你要是确实觉得无聊,也可以随手翻翻。”程宇棠留下这几句医嘱,便转身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的父女俩似乎才缓过神。
苏父盯着被程宇棠反手阖的房门,喃喃自语地说,“这位程医生,倒是生得一表人材,而且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对你好像也……”
“爸,你说什么呢?”苏琅不自然的别过头。
程宇棠是何等优秀的男人,她岂会不知。可过去这一年的经历,尤其是老魔鬼肆意留在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烙印,注定她的一生,都没资格和程宇棠这样的男人相提并论。
“可你总得为自己打算,你将来总要谈婚论嫁吧。琅琅,以前的事,其实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苏父滔滔不绝,试图说服女儿放下过去。
谁知,苏琅充耳不闻。她走到床前,去枕头下摸出第一天入院时,便压在那儿的C市地图,摊开来,茫然地看了看说,“爸,我们家具体在哪儿?你能帮我在地图标出来吗?”
“你……”苏爸爸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一举动背后的意义。顾自接着刚才的话题,苦口婆心的说,“小琅,你要明白,机会稍纵即逝。像程医生这样的男人,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
苏琅聊胜于无的放下地图,带着愤慨和几分质疑的味道说,“爸,你这不是叫我骗人吗?亏你当初还说姐姐不切实际,鬼迷心窍了想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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