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卿有着近一千年的“先见之明”,这一席话言来,范仲淹几人听后茅塞顿开,感叹连连,又呼柳云卿大才不已。
范仲淹不由得站起身来,西望汴梁城,只见月光把周围景色照耀的恍若白昼,姗姗可爱。沉吟道:“闻听远山兄之言,好似已然成竹在胸,既然已有医国之策,何不言来,仲淹等不胜荣幸之至。”
“啊”
柳云卿此刻方知话已然说的多了。心下道:“我又不能说那守旧派强悍,新法实难实行。也不能说你主持的“庆历新政”与王安石主持的“熙宁变法”皆中途流产,非但没有富国强兵,反而引起党争,致使国家政事糜烂,以至于后来的靖康之耻,与之也不无关系。”
柳云卿思虑片刻,一抬起头来,就与那六双热烈的目光相对。先是诺诺不能成言,俄而才说道:“博学如希文兄,文章锦绣似如河南先生,正气凛然若希古兄都束手无策,东西二府相公,皆人中龙凤,亦无良策良法。小生岂有这番经天纬地之才,医国救民的乾坤巨匠之艺矣!”
明明是发自内心之言,三人听后偏偏满脸疑惑,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瞪了起来。场面一时安静无声,都能隐隐听见十三娘与李仙儿几人的欢声笑语“耶!二筒!自摸清一色!”
“听雨楼”中十三娘尖叫一声,范仲淹三人好似醒过神来,余靖言道:“如此治国良策,自然是远山兄进身之阶梯。岂能轻言,是我等无礼了,还请见谅则个!”
听余靖之言,柳云卿今日要不说出个一来,自然不能与范仲淹几人交下心来。放着如此名人,又是一直敬仰的范仲淹,柳云卿怎能与之失之交臂。
一咬牙,柳云卿这就言道:“非是小生藏拙,只是三冗之下,已然积弱。眼下国朝犹如久病陈疴之人,用药之际,量少则见效缓慢,剂大则有丧命之可能。只是一家之言,难免挂一漏万,反而不美,因此羞于开口而已。”
“纵然非是良法,终归医家方剂。何不言来,我等思虑一二,或能查漏补缺也未可知。”尹洙言道。
“小生以为三冗乃是沉疴,不敢轻易拔除。官职冗繁而多贪腐之辈冗兵虽广,然战力不强虽有法典,然令出多门。故而小生有三纲十目用以徐徐图之。
其一曰:澄清吏治。其下五目,曰:明黜陟曰:抑侥幸曰:精贡举曰:择长官曰:均公田。
其二曰:富国然后强兵。其下三目,曰:厚农桑曰:减徭役曰:修武备。
其三曰:厉行法制。其下二目,曰推恩信,曰:重命令。”
其实柳云卿这番长谈,乃是范仲淹在庆历年间召对之际,答仁宗的条陈十事。此刻范仲淹听来,已然觉得特别有理。而后柳云卿又逐条剖析,三人听后皆言良策。
见范仲淹三人神情激动,“提出”如此良策的柳云卿深知历来变法,非是皇帝态度坚定,名望极高的大臣署理不可。生怕这几个愤青头脑发热,原封不动的上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