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接到乡里派出所通知,谁家大人丢了,赶紧去汲滩镇瞧瞧,那里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年龄约莫四十多岁,身高一米六八,体重….”
这边喇叭响了三遍,陈家人听了还当成新闻一件在那笑谈呢!
老头老太太晚饭后,弯着腰溜达到老二院子里。
到处看了看,还帮忙拾掇了一下卫生,老太太嘀咕道:
“现在没了那疯婆娘拖累,老二这婚事得抓紧了,明儿我就拾掇一篮鸡蛋和一包白糖,给王媒婆送去。”
俩人在院子呆了一阵,也不见儿子回来,就怏怏回去了。
回去了还和老头子抱怨:
“老二也该收收心了,整天不着调,到处鬼混,家也不回?”
等到两天后,老太太又去了二儿子家,也没见儿子回来。
这时,村里喇叭又响了。
“社员注意了,社员注意了,谁家有失踪人口,或是亲戚朋友,有失踪的,赶紧去汲滩镇认尸…最后通知一遍….”
这虽说已经九八年了,大集体早解散了,村支书还是习惯称呼村民为社员。
老太太听了一撇嘴,心道,这谁家这么蠢呀!
丢了人,几天了还不去领?
她背着手往老宅走,走到半道上,猛然间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一拍大腿,嗷一嗓子,迈开小脚,疯了似得往老大家跑。
“老大,老大…”
陈有福正在屋檐下编竹筐呢,一听外面老娘叫他,急忙站起来。
“娘,咋了?出啥事了?”
“你这两天见没见老二?”
老太太手抓着门框,声音颤抖着问道。
陈有福惊疑不定的看着老太太,见老太太一脸焦急,急忙放下手里的篾刀答道:
“没呀!娘你找老二啥事?”
陈有福说完,就见老太太扶着额头身子直发晃,吓得他赶紧过去搀扶住。
“娘你咋了?先进来喝口水。”
“赶紧去找老二,赶紧去,喊上老三,赶紧找找去。”
老太太直觉的天旋地转,尖利的嗓音喊道。
陈有福一呆,随即脸色大变,哆嗦着嘴唇道:
“娘你是说….哎,我就去…你别慌,老二咋会出事呢?他那么精…”
这动静大的,老四陈有文都来了。
众人跑了一圈,问了一遍,都说好几天没见陈有财了。
老太太面如土色,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哀嚎道:
“有财…有财….”
这边劝老太太宽心,不一定就是老二。
老三陈有军借了一辆摩托车,“突突”得跑到汲滩镇。
一来一回两个小时,回来后,一脸灰白,垂头丧气的叹道:
“是二哥…眼珠子都让鱼虾给吃了….”
他当时揭开盖尸布一看,好悬没吓趴下,那眼眶空洞洞的,渗人。
身体都泡涨了,跟发面馒头似得。
可那五官还是能辨认出来的,认了人,那边派出所也放心了。
这都好几天了,再没人领,就只能当无名尸埋了。
老三回来后,陈家几个兄弟带着席子和床单,拉着板车去汲滩镇将人拉回来。
这尸体放了几天了,加上是三伏天,隔着几米外都闻见臭味。
不能耽搁,得赶紧埋了。
可这棺材一时半会造不出来,还是老三提意将白棺从土里扒拉出来,刷上黑漆,给二哥用。
一大家子沉默了一会,都不敢开口接茬。
最后还是老头一磕旱烟袋,皱眉道:
“就这吧!赶紧布置灵堂…”
兄弟几个一通忙活,请鼓手,扯白布,刷棺材。
着灵幡时,才想起来陈兰兰。有财死了身后没一个人哭灵,这那行。
老四陈有文搭了班车,去市里精神病院。
等了一天也没找到人,只得留下话后只身回来。
回来,事也多着。
这起棺时,谁摔盆呀?
老二没儿子,最后商量着让老大家的小勇代替,当孝子贤孙。
吹吹打打热闹了一天,第二天将陈有财给埋进祖坟里。
事后,村里人把这当成一件笑话来讲。
“这可真是报应呀!原本预备给那傻子的棺材没用上,这倒给自己用上了…”
刘菊花就没少刮刺,说风凉话,谁不说是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