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清语重心长的淡淡道,“我那别院颇有些仆人,你难道想待会下车后穿着这件衣服从他们面前走过吗?”
他略一顿,从身后暗格里取出一套石榴红的女装来放到腊月身旁,“你换上这件吧。”
腊月不动,手指抚过那质地极为上乘的衣料,这衣服颜色款式绝不是小云那样女孩子穿的。
既然是放在他马车上的,那想必是石公子那位红颜知己的,还是那种那种关系的红颜知己,这衣服她想到这里有些轻微的嫌恶,那种女人的衣服她不想穿。
“怎么”石云清不解望她,而后了然道,“我先下车,你换好了再喊我。”
“不是,”腊月嗫喏的低头道,“这衣服,我看着不像小云的。”
石云清诧了一诧才明白她意思,然后他长叹一声,伸手又从暗格里拉出好几套样式各异的女人衣服来,语重心长道,“邢夫人莫非以为石某这马车里日日莺莺燕燕环绕?这些不过是石某寻来的时下各州城最流行的衣服款式,研究着怎么配色染色而已,却都是新衣。石某虽风流,也还不曾留下过哪个女人的衣服在身边,给你这件是会稽的流行款式,是答应为紫月设计的,你放心穿就是。”
腊月才知错怪了他,有些羞赧的拉起衣服,就见车帘一晃,石云清已经坐到了帘外车夫身边。
片刻后,腊月轻咳一声,道,“好了。”
石云清这才搴帘而入,见腊月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连脖子都捂住,身边地上放着那套薄的不像话的纱衣。他神色一沉,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收起,然后才低声道,“那人是谁?”
“啊”
石云清见她装傻充愣,于是道,“我循着那枚榴花香囊的香料沫子先到的那家青楼,然后才知道你被人带走了,老鸨说那人冒充了王公子将新来的女孩子初夜夺了去还不算,竟然连人都掳走。”
他说的平平淡淡,腊月脸上腾的烧红,连忙辩解道,“我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石云清轻叹一声,道,“所以那人是谁你认识吗?我查了他带走你的房间,那窗台上的足印,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
腊月心下砰跳如鼓,石云清竟然仅凭足迹就认出了戴雪?
她面不改色的撒谎,“我不认识,当时我心内慌乱,浑身无力,被人一把蒙住脑袋夹在腋下,然后到了这树林里,不知怎么回事那人就把我扔下走了。”
好一篇不走心的谎话,石云清却也没有拆穿她。只是顿了片刻略皱眉头道,“这人本事好生了得,我方才派了身边轻功最好的护卫去追他行踪,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消息,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该有这么快的速度。”
腊月心里一紧张,担心道,“那他能打的过你的护卫吗?”一言出口已知语失,她羞愧的低下头,小声道,“只是随口问问。”
“那人极善用兵,”石云清只说了这么一句,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才又道,“方才那些官兵是李知府得力手下,可是我费了许多口舌,又应了回头亲自上门谢罪,才换得他不再追究的。”
腊月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
若是被李大人抓到自己,必然要问戴雪下落,更有可能会把自己下到狱中拷打,到时候自己曾在青楼待了一夜还和男人有染的事必定会传扬出去,更知道石云清虽不曾说,但是和官府打交道,每个字那都是拿银子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