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瑞想不通,杜家对元家的顾虑不少于齐家,整个熠城赋税,打通周边官道,山上山贼的相安无事都依仗元家出钱,没理由像那些弱势家族一样对杜家唯命是从,当年围府,元家还暗中派人对东方家出手相助,虽然还是没能救下,所以没道理当年没做的事情挪到今日来做。
“你会不会是…弄错了?”元瑞把手中扇子丢给福贵儿,站起来质问。
夏梵如:“那或许是我…记错了。”
“我在那人的里衣上,看见了木棉花的绣纹。”齐季抢过话头,笑一笑幽幽说道,“就算你家再福贵,也不会给下人的里衣上绣花的,此事被拆穿,就算对质,也一样很好解释,不过背后之人是看准了东方千鸣的不作为,就算发现也只会暗暗记恨。”
夏梵如听着这一来二去恍然大悟,挑拨离间,彻底让东方家成为孤岛扁舟,计策倒也不高明,只是东方千鸣不争气。
这件事情怕是还没完。
送走元瑞后,夏梵如还处在震撼当中,勾心斗角,弯弯绕绕,不只是后宫娘娘争陛下,在这样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一样被玩弄的风生水起。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齐季忽然问道。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你到底期望我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啊?
夏梵如摇头:“没有,我不知道的,元公子都已经问过了,元公子没问的,我大概也猜到了。”
“哦?那你来说说,你猜到什么了?”齐季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少爷您有通天的本事,让人佩服,把脏水泼到杜家身上,解了元家的安危。”夏梵如笑着恭维。
齐季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这丫头果然聪明,东方千鸣不敢对元家发怒,对杜家更是不敢言语,今日那疯子,杜家会认为是东方千鸣放出来的,没错,计策还是漏洞百出,但东方千鸣胆小如鼠,唯有纰漏,才能使人相信,杜家不也正是看中这一点吗。
“我若真有本事,大可明刀明枪,而不是在背地里算计人。”齐季自嘲说道。
“人生在世,总有诸多无奈,万事不可两全,您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让人钦佩了。”夏梵如笑着开解,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圣人,可指点迷津,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齐季笑着点头,这话虽然未起到实用,但也让他找到了宽慰自己的理由,他转头噎了口茶水,轻咳:“天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多给自己买点好东西吃。”
……
竹溪阁内,齐季咧着个嘴,忍着疼,白皙的皮肤,道道红痕,触目惊心,上药的齐夫人依旧抹着眼泪,唉声叹气。
“给,”齐夫人收起那些瓶瓶罐罐,从下人禾俏那拿过一个匣子,递给他,“最近这眼睛跳的不行,怕是有事儿发生,我找人做了个如意,上面刻了你名字,拿回屋摆着去。”
齐季打开匣子,一个手掌大的如意跳入眼帘,海棠花点缀在碧绿的身体上,触手生温,心下如春草遍地,暖意流淌。
转头瞥见一物:“娘,你那个捶腿的玉锤子,给我吧。”
齐夫人听言立马扑倒齐季腿上:“怎么了,儿子,你腿有毛病了?”
“没有,我拿去送人,”齐季赶忙扶起母亲。
“送人?”齐夫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最近有人告诉我,家里的一个丫鬟被你养在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