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熠城的一处茶楼里,说书先生坐在那一方三寸三尺的台子上,将手中的醒木重重的拍了下去,扫了一眼台下道:“话说当朝右丞相韩相公的夫人司马氏,那可真是倾城绝世,不过……这司马夫人原貌颇丑,后来是做了一件事才有了这绝世之颜。”他刻意停了下来,观察着众人的神情。
台下人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吊胃口,一阵嘘声,赶忙追问其中缘由。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醒木声,人们的反应正中他的下怀,他嘿嘿一笑接着提高音调说到:“司马夫人虽容貌有拙,但却家财万贯啊,在八岁那年,不远千里找到了那医宗门派云辰,献上半数身家呀,只求貌美无双。云辰医者手起刀落,硬是改变了司马夫人的皮肉和肌理,慢慢长成了倾城之姿,这才嫁的如意郎君……”
先生说的绘声绘色,连人家当时用了几把医刀都说了出来,口中白沫横飞,眼底放光。仿佛当时他人就在身边见证一样,台下人也是听的愣了神,纷纷感叹世间奇人异士……
……
云辰门,宗主殿内,宗主林墨秦站在墙壁前面,呆呆的望着墙上的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肤若凝脂,柳叶眉下圆圆的杏眼灿若繁星,嘴角微微提起,虽不倾国倾城,也算明媚动人。再仔细看会发现,女子耳畔一行小字:邱瑜箐。
林梵静开门默默走到他的身后,本是如水般温柔的眼眸,此刻透出凛冽的寒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幅画像,她没有亲眼见过画上的女子,但在这些年里,却对其异常熟悉,那是父亲的挚爱心念之人。可却不是母亲……
她透过林墨秦的背影和那幅画像,似乎看见了六年前的那天下午,自己在山坡下醒来,却是不知自己为何在此,一年内的记忆随着自己结痂的伤口和外流的血液一起消散不见。回去屋里,瘫倒的桌椅似乎在昭告着什么,而她却什么也想不起。
林墨秦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之后就是林梵静心中父女情深相认的情景。
云辰门千金的六年,尊贵宠爱比之公主更尤甚,却不知该不该高兴,林墨秦虽一直都有派人去寻找失踪的母亲和妹妹,而房中却挂着她人画像。
林梵静也很想有骨气的质问或离开,可却终究没有,舍不得这荣华,也无处可去……
林墨秦感觉到了身后的林梵静,半回头的问到:“有事吗?”
林梵静道:“爹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还是没有找到娘她们。”
林墨秦点了点头,脸上并无波澜,转过头去接着看那幅画像缓缓说:“接着让他们找吧。”随后再也没了话。
林梵静知道,这是让她出去的意思了,尽管已经习以为常,但林墨秦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她瞬间胸中如火焰灼烧一般。但她还是极力克制没有发作,关上门,退了出去。
门外的清凉的夜风让林梵静平静了下来,她觉得那个屋子都充斥着一股父亲和他情人的恶心气味,让人呼吸困难……
但是自己却又忍不住对父亲钦佩尊敬,他妙手回春,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自己这些年的锦衣玉食,掌上明珠的日子,若说没有感激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这种矛盾的心情如冰川塞河般填在林梵静心中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