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管家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这种要求,表情惊愕。他感觉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
鹿中原陪着笑,继续劝。“人之常情。宋管家你说是不。”
宋管家不满,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还是同意了。“以防夜长梦多,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要带着人出发”
鹿中原笑容僵在脸上,“一定!”说着对青衣护法使了个眼色。
出了书房,花时一声不吭,连安阳君的挑衅都没有搭理。
雪昼还以为师姐生了她的气,正要去哄,发现她的泪流了满脸。
“哭啥!反正我也要回皇城找云贱人拿顶级套装。”
花时扁着嘴,拉着雪昼的手。“你不能去。顶级套装我们不要了,你会被人认出来的还是我去!我去跟那人说”说着拉住人就要往回走。
雪昼定住脚。“花时,你去送死吗?我跑路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花时只是嘴上霸道,平日里门都不敢出,就窝在小院子里跟师父横。
雪昼太了解她了。
天黑的厉害,一颗星一丝风都没有。
小院陷在树林里漆黑一片,虫聒噪的鸣着。
师父还在那把躺椅上,睁着眼,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神情恹恹。酒葫芦倒在脚边,酒洒了一地。
“师父”
“我没事!”消瘦的男人看着漆黑的天,“安阳君心术不正,不值得你信任,你要喜欢也不能喜欢他”
师父销毁花时的图纸时,碰巧看见了刺杀国师的任务纸条,字迹是安阳君的,雪昼背着她离家出去做任务的来龙去脉立刻就了解了。
听见雪昼的小心思被点出来,花时心里咯噔一下。她忙着打岔:“师父你说什么呢?”
雪昼拉住她,不让她说,认真的看着师父回应:“徒儿知道了。”
师父没想到雪昼如此坦然的接受他的建议,整个愣住。
她弯腰将酒葫芦扶正,嘱咐:“你也少喝些酒,喝多了花时扶不动你。”
师父释然的笑了。
雪昼正了正神色:“师父,徒儿又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保重身体,不用挂念。”
师父的笑僵在脸上,他撇过脸,连摆两次手。“不挂念走吧!”
“师姐你好好照顾师父”
花时哭成泪人,一个劲儿的自责念叨着自己没用。听见雪昼叫她,忙擦了一把泪。祈求:“我们逃吧”
雪昼摇摇头,看向门外不说话。
花时看见树林中那角青色影子,哭得更惨,撕心裂肺
她抽噎着将手腕上的袖箭摘下来给雪昼带上。“我把你养了这么的大,竟然还要你保护我,我没用”
话说的有点奇怪,但是意思雪昼还是听懂了,师姐对她亦师亦友亦母。用鹿宝宝的话说,就是,雪昼将花时当姐,花时却想当雪昼的妈。
院子外传来咳嗽声,雪昼浑身一僵,她拿了碗里仅剩的一个猪蹄,头都不回,摆着手,走了。
夜更深,流云宗的门口却灯火通明,宗里连夜选出的十名护送弟子,加上宋管家自带的人,凑成了一个二十人的队伍,踩着夜色,下了山。
不远处的云城,鸽子哗啦啦的飞入黑暗